青子和齊植霖一起來到醫院。
這是C市一所中等醫院。特護病房裏隻有兩張病床,醫療條件居於中等。青子奇怪齊植霖為什麼來這所醫院,而不去比較高級的醫院時。已經走到住院部的門前。
他停下腳步,有些擔心,回頭囑咐她說:“其實我媽的內心也是很苦的,你要多擔待她。”
青子又一次聽到有人要自己體諒、擔待那個老巫婆。心中對齊母的生活多了幾分好奇。
齊植霖的話,以及齊母的表現,讓青子開始臆測,心中的那份氣憤被自己拚湊的答案驅散了。心想:“那個老巫婆性格那麼古怪,脾氣那麼盛氣淩人,不做孤家寡人才怪呢!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那個老巫婆純屬自找的。換了誰也不想接近她。”她心裏這麼想著,嘴上卻沒有這麼說,而是衝著齊植霖微微笑了笑,顯得頗為誠懇的說:“我知道了。善良是女人應該堅守的底線。愛!可以融化一切!希望我能用女人最善良的潛質感化你母親。”
她滿心歡喜真誠地討好他。他的臉上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平靜中摻雜一絲孤單。他也沒有接她的話茬表示幾句感謝,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凝重。她偷偷地瞄著他的側顏,心裏又開始發慌,覺得他的內心世界很神秘,她輕易不能接近他的真心。
青子跟隨著齊植霖走進齊母的病房。
走進病房的瞬間,那個躺在病床的齊母,那個盛氣淩人、驕傲的老巫婆,此時凸顯蒼老、頹糜,讓青子心生幾分憐憫。她的眼裏瞬間捕捉到的是,齊母根本就是一位老無所依的可憐之人。她確定:齊植霖的媽媽心裏很疲憊,她在掙紮,隻是不想輸給自己的固執而已。
齊母聽見有人進來,微微睜開眼睛,望了齊植霖和青子倆個一眼,立刻把眼睛閉上了,似乎不願意看到他們站在一起。她的表情明顯寫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青子輕輕走到齊母的身邊,坐在齊母的身畔。仔細觀察一下插著輸液管的手背。又很貼心地用手摸一摸齊母的手背,覺得那隻手有些涼,幫齊母向上拉了拉被角,蓋住手背好取暖。然後青子的雙眼凝視著齊母,心裏琢磨著怎麼才能化解早晨的衝突。齊植霖站在青子對麵,已經彎下腰,把臉湊到母親的近前,親昵地叫著“老媽!”
齊母用鼻子哼了一聲,就算是答應兒子的呼喚。
青子無奈,隻有放下自尊,很真誠地叫著媽媽。“媽!對不起!”說著話青子又幫齊母攏了攏她額前的白發。
齊母突然伸手反感地把青子攏著她額角的手甩向一邊,青子的手打在齊植霖的臉上,身體也慣性地向前一倒,頭砸在齊母插著輸液管的手臂上,隻聽齊母“啊”地一聲,然後甩開青子手的手開始使勁拍打青子的頭。青子捂著腦袋急速躲開。
齊植霖被青子的手打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被齊母的驚叫聲嚇到,本能地使勁向旁邊推青子,青子從床上被重重地推倒在地上。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砸了下去。也是痛的叫了一聲“哎呦”。
齊植霖沒有去扶青子,快速地檢查母親的手。母親的手背流出了血。他按亮了床燈。護士小姐很快就進來查看情況。準備給齊母重新輸液。齊母指著青子喊:“齊植霖!你把這個女人給我趕走,要不然,你就是想我死。”齊植霖委屈地喊著媽。聲音很是無奈。
青子發覺自己又闖了禍,委屈加驚嚇,臉色變得慘白。青子忍著疼痛,哭訴道:“媽!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青子心裏的委屈伴著心酸一起開閘。繼續哭訴說:“我的生母已經過世了,以後我會把您當成我的親媽媽!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植霖你也看到的。我真的很想和媽媽好好相處。”
哭訴著,青子開始撕心裂肺,眼淚委屈不能自製。青子這串串眼淚是思念母親的真誠之淚。那一聲聲“媽”也是青子埋藏在心間的語言。盡管劉娟阿姨對她那麼好,她依然決絕地叫著娟姨。沒有把“媽媽”這個稱呼送給劉娟阿姨。因為“媽媽”這個詞是她一生的遺憾!而此時對齊母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真誠,似乎也預示著青子未來的命運。
當齊母聽到青子說自己的生母去世的時候,閉著的雙眼,急速的抖動了幾下,不平靜的心情忽然好像是受到了震顫,繼而又恢複了原本的孤傲。保持著那種盛氣淩人的傲慢。或許這是脆弱的人的一種偽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