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張皺著眉頭看青子錄入完他的業績,湊近青子,指著電腦說:“怎麼錄入的,我怎麼才這麼點,這個月的獎金本來就沒有,連基本工資都沒有,你再給我統計成這樣,我這個月隻能拿底薪了。老妹,給我在添上六件我就可以賺到工資了。”
青子低頭仔細看了一眼統計單,又看了一眼電腦。說:“沒錯啊!這兩個數據是一模一樣的,就是換了地方,一個在紙上,一個在電腦裏。”
大張臉色有些難堪,說話的味道也變得難聽,露出雞糞味。說:“你就不能變通一下,這個月給我多錄入點,下個月賣多了再補回來,怎麼也叫我能夠開資啊。你知道出去跑銷售有多難嗎?陪著笑臉,低聲下氣不說,去掉路費和住宿吃飯,根本剩不了幾個錢。尤其是現在不景氣,一天能賣出去幾件就是天了。誰能像你這樣命好,來去自由,不在乎這點工資錢,還可以做辦公室裏享清福,沒有風吹日曬雨淋的。我們可都是指著這點工資生活呢。”大張越說越氣憤越激動。
青子不知道大張是對她的工作指責還是認為她的工作清閑,他嫉妒。聽他讓自己弄虛作假,她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眼睛瞪圓了,對著大張吼:“弄虛作假我不做,這樣是對公司不負責任欺騙公司,我不能做。”
大張見青子擺出一本正經的公私分明包公態度,心裏更著急來氣了。他對著青子大凶:“你咋這麼不通人情呢。再說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不就是多寫幾個嗎?下個月賣好了就跟你補回來,一樣的事,怎麼這麼死性呢。公司是你家啊?”
青子被大張凶問,本來就焦躁的心情這時也沉靜不下來。她也對著大張吼:“公司是不是我家,都不能這樣做。實事求是,賣多少就是多少才對,欺騙公司,弄虛做假,填個假數據上報,董事長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的公司有多好呢。都不知道他的公司危機重重,險象環生。”
“你那麼替董事長操心,你是他老婆啊?”大張開始惡意巧罵青子,根本目的就是臊青子的臉皮。
青子被大張的話堵了一下,臉騰地紅了起來。她不能回答我還真是董事長的老婆,你這樣做根本行不通,但她怎麼也不能這麼說啊,隻好說:“你怎麼侮辱我,我也不能給你改。我掙得就是這種實事求是的錢,不能昧著良心做事。”
“別假裝清高了,怎麼裝,買好也爬不上董事長的床。”大張開始譏諷青子。
青子聽著他譏諷自己,也是半真半假地氣大張:“爬得上爬不上那是我自己的事,你還真就不要鹹吃蘿卜淡操心,狗屁不頂。”
“你她媽才是狗呢!”大張見青子這麼不通人情,而且說話也是雞糞味,開始破口大罵。
青子也不是好說話的主,別忘了她可是在大街上送快遞的快遞員,不是什麼坐在溫室裏的大家閨秀。她一聽大張罵自己,指著大張說:“趕緊閉上你的破嘴。殺人放火我不敢,打架罵人我也是手到擒來。”
青子的聲音就跟一個放大器一樣比平時抬高了幾倍,震得醉倒的曹科長清醒過來。他分不出眼前出了什麼事情,隻見常加寧拽著青子說:“青姐,大張哥也是急了,我們這個月都完不成數額,按照規定我們隻能拿底薪。像大張哥這樣一家三口就靠這一千五百元的底薪怎麼生活啊。我們完成任務才能賺到兩千五百元的基本工資。他也不容易,你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另一個銷售員把大張推出了銷售處,消失在公司之外。
曹科長晃了一下頭,聽出些門道,看見青子氣的臉色通紅。就過來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常加寧就原原本本說了實情。曹科長也隻能是歎氣,說:“公司不景氣,大家都著急,這直接影響了每一個員工的基本生活,就別談什麼生活質量了。”
青子麵對著大家焦躁低沉的情緒,她開始有了一種責任感,他們都是一樣的員工,他們有著同樣的生活危機。她開始替公司替員工著急。那種被嚇怕的情緒不知不覺在她的心底被擠走了,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