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若可以觸摸到光
命運本身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悲傷夾雜著欲望浸透命運之後,命運的野性迸發出來,最後以隱形神靈的地位控製著芸芸眾生。
我從來不會用黑布來莫名其妙的遮住自己的眼睛,就算是和玩伴們一起玩捉迷藏,我也會果斷拒絕,所以總是在人群被冷落,即使有惡魔用刀威脅我,我也不會用布把自己的眼睛蒙起來,因為這是一雙看光明的眼睛。來自荒廢叢林的地鐵緩緩地向這座城市奔進,卻依然衝刷不了我內心深處的悲傷,這裏是痛苦的終結者,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孩子,或許你有自己的想法,人群太擁擠,太嘈雜,容易讓受傷的孩子感到一絲悲涼。”
我是蒲魚,來自一個工人家庭,爸爸在一家破舊的工廠幹焊接的工作,在我6歲的時候,噩耗傳到了我的耳裏,我的整個家庭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中,爸爸在事故中死了。記得那個女人在歇斯底裏的哭泣,我趴在爸爸的屍體上不讓那些人帶爸爸走,但是我還是無能為力,他們扯著我的衣服,一隻巨大的手掌托我到黑漆漆的屋裏,而後我的爸爸永遠離開了我,這就是我的家庭。
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隻有自己經曆了才會唱著離歌笑自己的傻,能感受到那些侵入骨髓的冷寂,我的記憶中外婆慈祥的臉總會帶給我一絲安慰,盡管我掩藏自己的無助與孤獨,我是一個聽話的孩子,爸爸離去的時候我答應過他,就算是自己一個人生活也要快樂,我極具缺乏安全感,我想這是我永遠不會給別人說的秘密。
那些密密的枯葉始終在破舊的家具中安定這屬於自己的空間,外婆舍不得清理幹淨,怕那些葉子永遠的離去,就像她擔心我一樣,擔心有一天我會離開她,我知道她的擔心,但我從不會表現出自己的感情,很冷漠的對自己身邊的人,或許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命運啊,到底該如何解剖你的紋路,讓我如此對身邊的他們,那年我12歲。
我是親眼看著那個女人離開的,我拽著她的衣襟喊著:“媽媽,留下來吧?”用一種期許的目光懇求她能留下來,結果她還是走了,她的眼裏還是有淚花的,我常常這樣安慰自己,或許有一天她就會回家。我抱著這樣的幻想度過了自己的中學時代。
夜的黑讓人知道了什麼是靜寂,我的人生就是這樣,繁華總會殆盡,卻是會重新起航,我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我們那個鎮最好的高中,因此外婆有了自信,常常會在人們跟前說起她的孫女——蒲魚。
如果還是這樣子一個人在寂寞的時候看著天,帶著耳麥,聽葉子打在地上的聲音,會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為什麼總是一個人,我有太多的夢想,想買漂亮的衣服和鞋子,還有考很高的分數,我常常這樣很快樂的幻想著,知識可以改變命運,可以給外婆帶來很大的快樂,所以我在努力著有朝一日可以去北國冰川,看雪景,可以和一個能帶給我安全感的人去流浪,背著破吉他,唱到地老天荒,隻是我知道這是很遙遠的話題,我是個聽話的孩子,怎麼可能傷外婆的心,讓她一個人孤獨。
梧桐葉子鋪滿了整個石板路,那邊的合歡發出淡淡的幽香,藍天總會讓人心情愉悅,王紫韻喊叫著蒲魚,那些快樂的時光就是和閨蜜一起的日子。
我在高中分科的時候學了理科,我的閨蜜王紫韻因看到那些理科題就想睡覺,所以她在分科的時候果斷學了文科,當然她也是特長生,就是畫畫。
從初中開始我們就是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