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在心上(1 / 2)

洛翕走後,被當做當家主母伺候的子修自然是十二萬分滿意的,受寵若驚之餘,仍感慨這個顧涼齋齋主當是多麼有情有義又浪漫的人啊,一間房等一個有緣人,如此厚待,難道隻為安歌這兩個字?還是說安歌是,心上人?那自己豈不是沾了光又占了便宜?不過,自己的酒家,難道也要來這麼一個點睛之筆?可是自己的房間要叫什麼?涼顧?

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的子修連忙夾了一塊蜜汁脆皮酥咬進嘴裏壓壓驚。速度之快驚動了一旁的顧福年和服侍的人,接收到詫異目光的人淡定的揚眉一笑,解釋道,“甚是美味,好!”

顧福年:“……”

服侍的某某:“。……”

所有人:“……。”

子修繼續淡定的吃,於是所有人都淡定的繼續吃。周圍筷子打在瓷盤的聲音叮叮當當,斟茶時細微的嘩啦啦,幾個小年輕笑笑鬧鬧的聲音,杜伯輕輕的笑聲,混雜著到子修耳裏,恍然如那時在北地家中,父親母親拚命地勸吃,弟弟講些學堂裏的趣事,時不時也一起討論生意場上的問題,父親會耐心的給自己和弟弟講解,有時講的過了吃飯時間,水果呈上來了,母親會在父親暫停的時候遞上水果,有時候是茶水,那時候父親總是很開心,畫麵一晃是自己出嫁前的夜,弟弟的眼眶很紅,來來回回隻有一句話,“姐姐,你嫁去的人家不是很好,你把這個帶上,還有這個……”然後收拾了整整二十檀木箱子的東西,還悄悄遞給自己一疊銀票,一共四百三十二萬兩,是從小到大所有的積蓄還有這幾年自己做的小生意的積蓄,加上盤出去的店麵。

子修沒有哭,因為父親也沒有哭,母親哭暈在父親懷裏,父親隻是一臉冷硬的將頭轉過,在弟弟的絮絮叨叨中紅了眼眶也沒有開口道一句別嫁了,到上車前的一秒鍾,子修都在等那一句話,可是父親沒有開口,子修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她一句求饒也沒有出口,一句為什麼都沒有過問,隻是像從小到大一樣聽話,穿上嫁衣,上了轎車,出了北平城門,接應的卻是一輛絕對稱不上華美的馬車,甚至可以這麼說,不堪入目,僅僅一片繡著紅囍字的紅綢和一個紅色老舊絨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何等窮苦人家自家打造的花轎,就在那一刻,子修心底裏是怨的,不知往後是如何一片光景?出嫁之日,迎親的轎子竟然這般不堪,自己為何如此招人不喜,父親不容抗拒的態度,未來夫家的冷漠,哪個女子不希望,盛嫁?且不說盛否,真心難得,起碼是門當戶對。

這邊送走家姐的於子銘,怒不可遏卻又無能為力,轉身再紅了眼眶,想起姐姐說的,在外是男子漢,切不可隨意露了怯教人拿捏到軟肋,姐姐的一顰一笑在自己麵前搖曳,自己再沒了依靠是一回事,重要的是,迎親的隊伍如此破落,早知對方是落魄官家,倒不知落魄到如此地步!鐵定不會善待姐姐,不知會不會吞下所有的嫁妝,幸好自己給了姐姐一筆錢,安身立命足矣,日後若是有什麼萬一也可保的一方平安。迎親之人倒是器宇軒昂,隻可惜交談間發現並不是自己的姐夫,這更讓於子銘心寒,也越發不理解父親怎麼舍得這般對待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