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交擊的聲音像是從天外傳來,那般沉寂而清脆。地上的石塊土屑,空中拂過的冷風,幾乎都在這一刹那間改變了應有的規矩,在虛空中驟然形成一種激湧的氣旋,殺氣不斷擴散,強烈的氣勁激得地麵之上的碎石土屑四處暴射。
蒲飛一聲悶哼,身體向後倒翻幾個跟頭,重重落下之時,雙腳已經有一半陷入了厚重的泥土中。他臉色慘白,身上更是爆開許許多多的血口子,殷紅的鮮血猶如血絲一般溢出來,瞬間就將他整個人染成了血人。而留在原地的馬健堯也不輕鬆,胸前也有一道深深的口子,竟然將防護力極強的守護者鎧甲都劃破了,如果再深幾分進去,很有可能就能要了他的命。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蒲飛驚駭不已的問道,心幾乎快要顫抖,那種由心底升起的力不從心的沮喪感,幾乎把他的腦子衝得要爆裂而開。
借助從天地間吸取的能量,他能在短時間內將戰力提升一倍,雖然還無法形成自己的領域,可威力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可在和馬健堯的交擊中,他卻感到處處受製於人,連平常一半的實力都用不出來。馬健堯的動作看起來雖然慢,卻後發製人,每一擊都攻在他的薄弱之處,令他不得不撤招回防。馳騁疆場那麼多年,蒲飛還從來沒有如此憋屈過。
“如果你隻有這點本事,那就不用再繼續下去了。”馬健堯站在原地,傷口雖然汩汩的往外流著血,可他卻像是渾然不覺似的,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蒲飛,深邃、明澈,更有一種似乎極為空洞的感覺。那種空洞,便像是一個塌陷的時空,將所有的生命、所有的力量全都吸入進去,甚至連人的靈魂也完完全全地拉入那雙空洞的眼睛中。
蒲飛臉頓時就羞怒不已,他一聲大吼,埋住那雙腳的泥土盡數飛揚而起,猶如子彈一般猛的向馬健堯激射而去。
馬健堯一動不動,可這些向他飛射而去的泥土石塊兒卻突然偏離了方向。馬健堯身旁的地上、樹上,頓時就像蜂窩一般出現了不少孔洞,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能量場?”看到這一幕,正想撲上去的蒲飛突然間就停了下來,無法壓抑的驚呼聲從他口中傳了出來。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對於能量的領悟和掌控都已經到了很高的層次,可越是如此,他才越是知道能量外放的艱難和可貴。尤其是像馬健堯這種,僅僅隻憑能量場就化解了自己攻擊的手段,已經遠遠超越了他的想象。
話音剛落,卻感覺到馬健堯那鋪天蓋地的能量猶如一張大網般向他撲了下來。蒲飛心頭駭然,正想閃避,卻猛的感覺到自己像是身陷在沼澤中一般動彈不得,充斥渾身的能量也像是漏氣的氣球一般不斷的往外湧,幾乎隻是瞬間,他全身的力量就像是被人抽光了似的,如果不是能量場擠壓拉扯著,都難以站穩。
“領域?”蒲飛心裏駭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隨即心如枯槁,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到了此時他才知道,原來馬健堯從一開始就未盡全力,否則領域一出,自己哪裏還能堅持到現在?可笑自己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竟然還想著和馬健堯一較高下,原來在別人眼裏,自己隻不過是一個粉墨登場的跳梁小醜。
“要死了嗎?”對於死亡蒲飛內心並不恐懼,卻很不甘,不甘死在這裏,不甘自己辛辛苦苦打拚一輩子的基業被別人謀奪而去。可即便他是一個前途無量的少將,真要被擁有領域的A級強者殺死,組織也不會因為這樣就遷怒於對方。在這個一切以實力說話的社會,一個A級強者遠比一個B+級龍語者更有價值。
就在蒲飛腦海裏瞬間盤旋過諸多念頭之際,卻又陡然覺得渾身一鬆,就好像渾身的骨頭被抽去一般,無力的癱倒在地上,訝然的望著馬健堯問道:“你,你不殺我?”
“我為什麼要殺你?就因為你想給我一個教訓?”馬健堯淡淡的笑著問道。他胸前的傷口已經沒有血在流出來了,如果有人能夠看進去,就會發現傷口已經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斷裂開的肌體組織也正在重新連接。而他身上的守護者鎧甲上也閃爍著一層淡淡的熒光,隻不過即便有人看到了,也會認為是光反射以後所產生的效果,絕不會想到這是馬健堯身上從斬殺異生物身上所吸取的的能量正在修複護甲的創口。
“我……”蒲飛嘴嚅囁了一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勝者為王敗者寇,對於強者,哪怕是敵人,從內心深處來說也存在著幾分敬畏之意。以前蒲飛對馬健堯還隻是忌憚,可真正領教了他的厲害之後,有的就隻是敬畏了,就連再戰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