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死我便死,若我死,你要好好活著。鳶兒,此生你肯做我樓紀章的新娘,我至死無憾。”樓紀章上前握住冷鳶的手,激動的說道。
蕭離墨看的不是滋味,卻狠不下心去不去聽,不去看。直到無法再忍受,他出手了。
長劍挑開樓紀章握在冷鳶手上的手,利落的不斷進攻著,前些日子他受過重傷,看他的樣子傷勢應該沒有這麼快痊愈,交手中,他也盡可能的閃躲著。
冷鳶被樓紀章推在一旁,他們兩人動手,她比誰都著急。放眼城下,那些兵馬隨時隨地都會踏平這裏,留下的萬千百姓該如何是好呢。
生死一念之間,這座城池最後是廢墟還是歡城,也全在她的一念之間。
從小到大,她都不是那個自私自利的人。
回首望去,細數著他們三人之間的糾纏。
他本是霸主,這天下本該是他的囊中之物。青丘一行,打亂了所有人的命盤。他酣然放棄大半壁江山,阻了他的雄圖霸業。她不是再讓他因為自己而丟了性命,那些誓死追隨他的子弟兵再次失望,說他昏庸,為了女人而放棄一切。
他用他全部的生命在詮釋他的愛,然自己又豈能為了這些而害了他呢。
但,蕭離墨,是真的回不去了。他們之間的緣分早已在她跨進戍城那刻起就不複存在了。
沒有了退路,那她還剩下……
老天,當你剝奪一件美好事物時必然會給予另外一件更美好的事物。這次我看到了,看到了你給我的退路。
蕭離墨的長劍狠狠刺進樓紀章胸膛時,冷鳶飛身而上徒手握住了劍鋒,手臂一陣抽搐,她痛得齜牙咧嘴。
鮮血沿著劍鋒自她的掌心中溢出,打濕了樓紀章的衣衫,“放了他,我就跟你回去。”話音剛落,她果斷的拔出劍,用力一扳就給折斷了。
“鳶兒,你怎麼可以?”倒在地上的樓紀章緊張的說道,他心疼她的付出,那些血都是她的命啊。
“離墨,放了他我就跟你回去。你方才不是乞求我給你最後的機會嗎?隻要你放了他。”冷鳶丟開斷劍,麵部表情的說道。
她終是開口求自己了。罷了,放就放吧。隻要她能回來自己身邊,樓紀章的一條命又算得上什麼。
扔掉手中的劍柄走進她的跟前,疼惜的拉起她的手腕從腰間掏出那塊整潔的絲帕替她包紮住傷口。
冷鳶低頭使勁咬著下唇,提醒著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離墨他說的對,隻有這錦繡江山才足以匹配我,而你什麼都沒有了,又何必期望我留在你身邊呢。今日一走,他日便不再相見。”
繞過他身前時,冷鳶佯裝無情的對著地上的樓紀章說道,心中祈禱他不要衝動。
十萬鐵騎精兵中,黑衣女子從容的走到最前方,左手緩緩的舉起,那雙眸子時時刻刻關注著城樓上的情況。
就在蕭離墨摟上冷鳶肩膀時,她的手重重落下,臉上劃過狡黠的笑意。
上千的弓箭應聲而發,好似一場逆風暴雨般,紛紛衝上了牆頭。這不過是在提醒蕭離墨,別忘了他的身份,他的職責。
蕭離墨迅速拉住冷鳶的手衝到城樓邊,向下眺望,是她,她怎麼來了?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際,黑衣女子接過弓箭同時取了三支長箭瞄準了城樓上的他們。
不留任何思考的餘地,在她看到冷鳶那副麵容之後,利落的射出了冷箭。隻有你死了,他才是屬於我的,去死吧,去死吧……
冷鳶的眸光一直落在樓紀章的身上來不及收回,待蕭離墨伸手拉過冷鳶的身子時,已經晚了,弓箭刺穿了她的胸膛,溫熱的鮮血撒了他一身。
“鳶兒……”
“鳶兒……”
這兩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在那時異口同聲的呼喊著他們摯愛的女人。
冷鳶睜大了瞳孔,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腳步一個不穩一頭栽下城樓。
“我……”
她不相信她就這麼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了,墜下城樓的那刻她的雙眸看清了他們兩人的容貌。
身子迎風轉動,在她倒地那刻前,她看到了她,那個恨她一輩子的女子,原來是她……
緣起緣滅,隻不過幾年的光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