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冷的,但太陽卻是溫暖的。冷鳶和著衣服在水中隨意清理了下就上了岸,濕身睡到在一旁的草叢之上。
不時起身回看樓紀章,他還沒有回來,馬兒在水邊飲水,石頭上的衣服被風吹入水中,一點點的沉落,一點點的掉落水底。
樓紀章沒有走遠,他很久沒有回來京城了,算算日子快有三年了吧,三年前他來這裏也是為了這件事,三年後來這裏還是為了這件事。
連連搖頭,眾多小國早已對大齊虎視眈眈,此刻他在這裏疑著疑那的,將來哪日整個大齊的江山都會被他的疑心病全數送給他人。
他不敢回頭看,隻能在這裏把風。馬兒的嘶叫,草叢的連綿起伏聲,總刺激著他想回頭看的衝動。
時間在不斷的推移,樓紀章感覺自己都快麻木了,耳邊也沒有那洗漱的水聲,好奇的回過了頭。
懵……水中早已沒了身影,他給她備下的衣服竟然吹到了水麵之上,即將沉落。
連忙起身大步的走了上去,駐足在水邊瞭望整條江溪,愣是沒看到冷鳶的身影。
轉過身朝著馬兒走去,手剛拉住韁繩,他就呆住了。
全身濕著的冷鳶居然躺在草叢中睡著了,她就這麼不怕風寒嗎?在夢中,她又為何要哭泣呢?
晶瑩的淚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的刺眼,樓紀章給自己準備的那套衣衫已經沒了,就算她撐得起這冷風,她的身子骨也撐不住。
無奈之下,他隻好策馬離去。
在不遠處拾了些木柴回來,架起火堆扶著冷鳶,經過一番清洗之後,精致的麵龐一覽無遺,沉睡中的她,比起之前伶牙俐齒的她,更為脫俗。
攬著她的肩膀,讓她依著自己的胸膛而眠,他不時的替她梳理發絲,動作很輕很輕,生怕弄疼了她。
盡管如此,冷鳶還是醒過來了。並不是因為疼痛而蘇醒,是因為噩夢而驚醒。
見自己躺在他的懷中,連忙站起身來,從頭到腳打量了自己一遍,“你要做什麼?”
“給了你衣服,為什麼不換上?還是你想讓我親自替你換嗎?”樓紀章撣了撣濕透的衣袖,負手站在她麵前。
冷鳶揚起手對準他的臉要打下去的時候,瞥見腳邊的火堆和自己身上幹透一大半的衣服,硬是沒有打他,他是在幫自己。
“既然你當我是那種人,又何必同行呢。”冷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剛才那番話讓她很不是滋味兒,毅然轉身就走。
都來到了這裏,她就不相信憑著自己兩條腿還走不回京城。默默的在心中告訴自己,就算累死餓死,也不會再去求他。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樓紀章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消失。
白衣勝雪,見時候不早他也不想再為此事而拖延,騎上馬就離開了。經過冷鳶身旁時,他沒有刻意的停留,因為冷鳶的話,他尊重她的決定。
冷鳶看都沒有再看樓紀章一眼,腳上的步子卻有點拖遝,鼻音有些沉重,定是剛才吹風受了涼。
看著那絕塵而去的身影,還是在心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