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轉角又有誰(2 / 2)

淡淡的馨香滑過他的鼻翼,隨著冷風從外麵湧進來衝散這份氣息,蕭離墨才拿起盤中看色黑炭的棗泥糕放入嘴中。

待安之沏好茶回到廂房時,棗泥糕所剩不多,她欣慰一笑,“喝點茶,容易入睡。明個兒清早還要進宮,殿下應當養精蓄銳才是。”

“麵對一群我不認識的人,又能說什麼呢。安之,在你眼中,最重要的是什麼?心愛之人,榮華富貴,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蕭離墨抿了口茶,側頭問向緘默的安之。

她的手輕輕一抖,茶壺差點就摔落下去。對她而言,莫過於廝守終生,哪怕這輩子粗茶淡飯,她也甘願。

她隻是一名女子,渴望尋找到真正歸宿的人。男人的理想,不是她能體會的,或許登高一呼,才是王者該走的路。

蕭離墨或許就是那個王者,此生注定了他所要經曆的道路不是如此平坦就能過去的。前麵的坎坷,也並非安之能夠想象到的。

她放下手中的茶壺,隨之坐在他的麵前,娓娓道來,“安之是女子,女子最大的幸福便是好歸宿。可殿下不是,成大事者又怎能去權衡這三樣東西呢。也許殿下現在並不在乎,可周圍人若是在乎,那殿下是否拚勁全力也會去爭取呢?得的到,總好過得不到,苦苦尋覓一輩子不得果,來的好吧。”

蕭離墨嗬笑著聽她說完那番話,唇邊繞著一絲淺淺的笑容,宛如如沐的春風悄悄的席卷著萬籟俱靜的夜晚。

杯中清香冒著溫熱的水汽,蕭離墨拿過茶壺替安之倒了一杯茶,“你也喝點吧。”她的話並不無道理,隻是蕭離墨並未放在心上。

安之接過茶杯,也隻是抿了一口就放回了原位,見他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既來之,則安之。當初父親替我取這個名字便想讓我能夠用寧和的心態去看待眼前發生的一切,殿下為何不如此而為呢?”

“既來之,則安之……”蕭離墨臉上的笑容逐漸的隱入愣怔的神情中,口中念道著她說的那句話。

“是,殿下來楚國的目的,不正是想強大自己的勢力,好從王爺手中搶過冷姑娘嗎?那為何又在此時退縮了呢?也許遲了一秒,佳人不再。”安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背對著蕭離墨說如那番話。一個勁的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提起冷鳶,可話到了嘴邊早已來不及後悔。

但她也清楚,能夠刺激蕭離墨發憤的辦法,便是冷鳶。

她側頭,掠過肩頭瞥了眼蕭離墨,連忙說道,“時間不早了,殿下該休息了,安之這就告退。”

說著,她快速的離開他的廂房,關上房門時,她刻意不去看他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看的越多,心就越傷。

走廊上,有道身影一直望著廂房,烏黑的眸子在清冷的月色下,閃現出點點亮光。

清晨,偌大的夏府之中,穿梭著幾道身影。

早起的安之隻是草草梳理了下自己的青絲,用一支細長的銀簪綰起所有的秀發在腦後。手中捧著一座剛剛點燃的香爐,緩緩的走過冗長的走廊,朝著最裏麵的那間廂房走去。

夏侯山正在銅鏡前用刨花水綰起冠頂,兩鬢花白的發絲摻雜著黑色,隱隱約約,並不易讓人差距。

當安之推門進入時,他正好在打理放在屏風上的朝服。十多年沒有穿,他如同剛剛晉封的新官一般,五指拂過那精致的繡花處,不由得顫抖了幾下。

“爺爺,這些粗活還是讓安之來吧。”她拿過香爐放在衣服底部,慢慢的熏了片刻,才挪開至桌上。

夏侯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這些年沒有進宮,不知變化了沒有,還有那些老朋友也來不及好好拜訪。

安之取過朝服,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這才給夏侯山穿上。這件比起蕭離墨那件更為成熟,也襯托了夏侯山的老態。

看著他穿好後的模樣,安之不禁作想,將來錦亭穿上朝服是否會很威武,比起蕭離墨而言,誰更具有大將風範呢。

唇邊蕩漾著笑意,夏侯山注意到時,安之已經從台上取過紫金冠,替他戴好。

“你和錦亭好好留守在家中,該打點的就去打點好,夏家該好好的整頓一番了。”出門前,夏侯山吩咐了句。

安之應答了聲,她沒有送夏侯山和蕭離墨離開夏府。錦亭從蕭離墨的廂房出後來直徑回了自己的廂房,看的出他還有睡醒,這麼早就起來,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