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行完君臣之禮就找到了位置坐下,與冷鳶相對,冷眼冷色,如刀如劍的目光從來沒有中斷過。
“冷鳶姐姐終於回來了,離開這宮也有好久了吧,難得皇上掛念,怕你受苦呢。”
紅妃,一襲紅衣走上前來,她是最曉得討人歡心的女人,卻也不曾得到過蕭墨離的半絲關愛。
這皇宮,要麼就寵愛無邊,要麼就冷落清宮,若要說雨露均沾是不可能了。
冷鳶點頭,唇角一直擒著的冷意散開,落在了安之的臉上,卻也不語。
蕭墨離看到了她的表情,知她也煩著這些女人,便轉臉對上了安之:“把這些人都帶下去吧,你也下去歇著,這裏隻要宮人負責就好。”
安之眼裏分明閃過不甘。
“妹妹甫才回來,我這做姐姐的當然也要處處安排著點,不然皇上可要怪臣妾照顧不周了。”
說得這般理所當然,在蕭墨離麵前,她永遠都是個賢妻良母,讓人惡心。
冷鳶冷笑著也不接口,蕭墨離精美絕倫的臉上已經有了不耐煩。“她就與我住一處便可,你們都散去吧。”
安之的臉刷一下變得慘白,眼底裏的恨意更濃,還有明顯的驚訝。
這也出於冷鳶的意料之外。
這是否代表著她與蕭墨離是正式的夫妻?他真的不在乎自己說過的那些話麼?那些足以刺激到他的與樓紀章的事情?
安之有千百個不甘也沒有理由再強留下來,帶著一幹人等退出去。
蕭墨離伸手過來,欲要牽著冷鳶進殿,冷鳶隻是冷冷一笑,偏過了身子,不去看他的手,也不去看他的臉。
“皇上您還真是洪福齊天,有這樣多的美人,還要我回來做什麼?”
蕭墨然絕塵的臉上有著一絲無奈。“你也知道,那些大臣們煩人得很,生怕我不能開枝散葉,所以特地選了這麼些女人,但,我與她們並無夫妻之實。”
他眼裏的光芒是真摯的,冷鳶卻又不免為那些女人抱不平。“既然無情,就不要毀了人家,讓人家守在這宮裏做個活寡婦,又是何苦。”
“你知道,我的心裏隻有你。”
蕭墨離與她,仍以你我相稱,可見對她的在乎。這話隻得到了她的一聲冷哼。“是嗎?安之算什麼?”
她第一次問了出來,很想聽他親口告訴她安之與他的關係,以及兩人的情感。
蕭墨離暗下了眸光。“她幫我奪得了這江山,有不可埋沒的功勞,這便是我的無奈之處。”
男人呀。
冷鳶的冷笑更深。“分明是男人無情,緣何要怪女人有意呢?”
她不再說什麼,直接站起也不講究君臣禮節,走入內室。
華麗的龍床上鋪就了耀眼的明黃絲綢被麵,處處透著皇室的尊嚴與華貴。她的臉紅了紅,退了出來。“我住哪裏?”
蕭墨離從她的話音裏聽到了疏離,重重歎了口氣。“鳶兒,你是我的最愛,當然要永遠跟我住在一起。”
最愛?
多麼諷刺。
若是樓紀章說出這話,她會相信,樓紀章為了她不曾與別的女人接近過,也不曾有個三宮六院,連個正妻都沒有。、
蕭墨離,他憑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對安之,這樣的話又說了多少次?
還有他眾多的嬪妃,是否這話也說過無數次?
已然不再熟悉的蕭墨離,就算一起過了十幾年又如何。
她錯過了他的身子,將冷笑堅持到了最後。“我還是睡偏房吧。”
那裏,是為了方便照顧他的太監宮人所住的地方。
走到偏房,她親自動手細細收拾了一下,拍了拍手。“如果你覺得我住在這裏打擾到了你可以隨時叫我走,這宮裏的殿多著呢,總不少我一個人的吧。”
她似笑非笑,無關緊張的模樣真真有些氣人。
蕭墨離暗了半天眸子,最後無奈地撒開了手。
“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