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摟得不能再緊,滿滿的是失去她後的害怕。
“我不管你為了誰的妻,誰的妾,你永遠都是我的,我們記生都不能分開。”
好動人的話,如果不動心,那便真真是鐵石心腸。
冷鳶好感動,回過身來,撫上他的臉,仿佛再回到了從前。
“墨離。”她輕呼,這個名字她呼了多少回,多少次,早已熟悉到如同身體裏的血水地,不用分辨。
樓紀章眼底裏盛了深深的痛楚,他為了她可以不要一切,可以什麼都不顧,到最後,她的心終究不是他的。
這是人生的悲哀嗎?可為什麼他從來不後悔。
眼看著兩人如回到了從前,他一步也邁不上去。
城下,不知何時,原本放下刀劍的士兵們再次高高舉起了弓箭,靜止下來的攻城炮又被投入了新的炮火,置於地麵的攻城棒再被人抬起。
這一切都有人悄悄地指揮著,而能指揮這一切的,必將是能力非凡之人。
力道十足的箭突然一鬆,直直地朝著三人射來,發現這一切的冷鳶撲了上去,擋在了蕭墨離的身前,而樓紀章在躲開身前的箭時看到的是沒入了冷鳶胸口的那支黑箭。
蕭墨離終於清醒,他也才撥開了一枝冷箭,也看到了冷鳶垂垂欲死的模樣。
“鳶兒!”
兩雙手齊齊伸出,那身子卻不偏向任何一方,獨獨朝著城樓外一傾,化為一袂飄了下去……
“鳶兒!鳶兒!”
兩聲男人的呼喚再也喚不回那無盡落下的影子,蕭墨離不顧一切飛了下去,樓紀章緊隨其後。
“攻城!”
樓下,一身黑衣的安之滿意地看著這一幕,發出了最後的命令。
城破,人亡,巨大的城門外鴉聲陣陣,在哭泣剛剛離世的亡靈。
蕭墨離捧著垂垂將死的心愛之人的臉,流下了滾燙的淚。他的身側,倒下的是頭部著地的樓紀章。
他本不欲活下,才故意這樣折騰了自己。
無盡的血液流下,隻有他不肯閉去的眼睛說明對這個世上的某個人無盡的關懷。
“鳶兒,你不能死!”
蕭墨離痛聲呼出,幾欲滴血。可是,生命一點點流失,他再也無法挽回生命的離去。
冷鳶淡然而笑,滿是血的臉上有著別樣的風情。“墨……離,若有來生,定不相見……”
此生太苦,太難,太冤,她不要來生再重複這樣的痛苦,她想要所有的人都幸福。她,蕭墨離,還有樓紀章,以及二哥,大哥。
若有來生,她不要與蕭墨離相識,相知,相惜,她隻要回眸一笑擦肩而過,而後永不相交。
緩緩閉上了眼睛,她恬然而笑,迎接著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後安氏為婦不端,品行不正,為人毒辣,結黨結派,殺冷氏鳶之父嫁結他人,無以匡扶後宮,管理四院,從即日起貶入冷宮,記不再用。冷氏鳶為人清正,雖死猶生,皇後之位當屬永生,再不授於他人。”
一道奇怪的聖旨,蕭墨離沒有問任何人的意見,堅決地頒了下來。
安之淚眼汪汪卻賴不過事實就在眼前,她所做的惡事足以讓她死上千百回,打入冷宮已是皇帝別有的好心。
用盡心思得到一個男人,最後卻成空,寂冷的冷宮裏,從此隻有一個過安之的瘋子成天哭哭喊喊,打打鬧鬧。
蕭墨離在不久之後將位傳給了一位小皇子,獨自離去,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做什麼去了。
青山綠水間,或許會有人看到他捧了冷鳶的骨灰竊竊私語道盡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