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二七芳華踏入這深宮之中,借著家世助那人掃除異己坐穩皇權,所求不過是那人的傾心相待。可是到最後換來的是什麼,卻是他一次江南之行遇上一女子,丟了心,生下一子且不說,竟然還想著立那江湖女子為後。
這,叫她情何以堪……
他可還曾記得當初娶她進宮時,對她,對沈家做出的承諾,若得沈家相助,他日一朝登帝定許以後位為禮!
可是最後他卻罔顧自己嘶聲竭力的質問,鐵了心要將那名女子迎入宮。若不是後來她以沈家相挾,隻怕是……可是自己這麼做換來的又是什麼,不過是那人自此以後的憎惡和冷待。
但,她不後悔。
因為死了的心還有什麼好在意的,但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她絕對不會放過。
所以她讓哥哥暗中派人去了趟錦州,隻可惜雖然除了那個女人,但卻讓那個小畜生逃過了一劫,沒想到十二年後竟然還回來了。
這些年她雖也有暗中派人動手,但是他身邊卻好似有人在保護,總不見得手。
“本宮絕對不會看著蒼陵王府和穆雲山莊結姻,任何擋在輝兒道路上的障礙本宮都會一一剔除,不管是誰。”
哪怕是那至高之人也不行……
“讓人去趟恭靖王府將此事透露給二皇子,便讓他有樣學樣好了。”
她倒要看那人左右如何抉擇,若是兩邊都不允那自然最好,要不然可就別怪她暗中讓人在朝堂上施壓了。
“是,奴婢這便去辦。”說著那名嬤嬤躬身行了個禮,然後轉身退了下去。
於是一時間諾大的內殿便也隻剩下沈筠葶一人,卻隻見她鳳眸一眯,朝著空蕩的內殿沉聲道了二字,“出來。”
伴隨著這一聲命令落下,一抹影子從眼前晃過,待定眼望去時隻見原本空無一人的殿中赫然立著一名臉上覆著黑色麵巾,隻露出一雙看上去略顯陰鷙的雙眼的黑衣男子。
“見過主子,不知主子有何吩咐?”黑衣男子微低著頭,開口詢問著上座的女子,聲音中是明顯的恭敬和敬畏。
“從今日起,派人暗中留意穆雲山莊二小姐的行蹤。”
“那可要尋機將人……”說這話時那名黑衣人伸手在自己的脖頸下比了一個手勢。
“暫時不用,你們隻需將人盯牢了就好,若是要動身的話本宮會另行通知你們的。”
暫時她還不想與那穆清撕破臉麵,畢竟像那樣的人,若不是真的走到不得已的地步她還是不願輕易得罪的。但,若是那人不識趣的要插手進來的話,那也就不要怪她下狠手。
想要徹底的防患穆雲山莊與蒼陵王府聯姻最好的辦法,那便是除掉那位二小姐。
得了命令,那名黑衣人沉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在沈筠葶揮手之際縱身一閃,再無蹤跡可尋。
卻說靳錦寒回到王府,紀瀧看著迎麵走來渾身全然濕透,發尖還不斷的滴著水的人,慌亂的趕了過去,焦急的問道:“王爺,您這是怎麼了,怎地進宮一趟將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不至於啊,馬車內明明有備用雨具的,即便是這外頭雨下得再怎麼大,也不該會淋濕成這樣啊。
靳錦寒略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止住了他的問話,然後徑直吩咐了一句,“讓人將熱水送至蘅蕪苑”,話交代完後便見他踏步徑直朝著前麵走去。
沐浴過後換了一身清爽幹淨的衣服,靳錦寒踏出內室行至圓桌前,伸手端過剛沏好的上好君山銀針淺酌了一口,隨之目光落在那白玉瓷杯中漂浮在上麵的點點翠色,顯得越發幽邃深沉。
今日之事說到底他還是有些欠考慮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想必某些人應該也得了消息,暗中定會橫加阻攔。隻不過,他既然已經提前做出了這個決定,那麼定然會安排好一切。
“離憂。”
“主子,什麼事?”
靳錦寒輕放下手中的茶盞,詢問道:“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
“回主子,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派人暗中跟隨穆雲山莊二小姐了,現一行人正在錦州方位。”
聞言,靳錦寒低聲呢喃了一聲,“錦州麽?”
看來他們這一行人還真是同這個地方有緣呢!
“不過據探子回報,說是穆二小姐有要回帝都的打算。”
“那飛鴿告訴他們,在事成之前本王不希望陵城,另外,那個女人暗中肯定會派人對她下手,讓樓裏的人保護好她的安全,若是有一絲一毫的受傷,那麼他們也不用回來複命了。”
聽完,離憂困惑不解了,暗自思忖著主子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一麵又不讓那穆二小姐回帝都,一麵卻又是派人暗中保護,怎麼想都覺得有些矛盾和多此一舉。
靳錦寒又怎麼會瞧不出他眼底的困頓,但卻也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離憂,以後你會知道的。”
他有他的思慮和打算,是以要想得償所願的話穆晗就絕對不能出現,但也絕對不能出事。否則以那人的性子,得知真相後絕對不會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