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級的聖旨傳到沈筠葶那裏的時候毫無意外的又掀起了一陣波瀾,整個宮殿內到處一片狼藉,凡是能摔的器皿珍玩她是一樣都沒有放過。
“娘娘,您不能再摔了。”
“滾開。”沈筠葶看著走上前勸自己的人,發了瘋一般的狠狠一推,語氣陰鷙的低吼道。
那老嬤嬤哪裏經得住這麼奮力一推,身形踉蹌了一下朝著後麵倒去,可是地上滿是碎片,她這麼一倒下去便直直的摔在了那些碎片上,隻見那手上立馬就沁出了鮮血。
盡管吃痛,可是那老嬤嬤還是支撐著身子爬了起來,然後又走了上去勸道:“娘娘,摔壞了這些東西不要緊,可這要是弄傷了您自個可怎麼辦啊?”
“弄傷了又如何,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會有誰在意。”沈筠葶看著這滿地的狼藉,神色哀愁的說道,此刻的她哪裏還有以往的半分囂張跋扈的氣焰。
“娘娘,您不能這麼的自暴自棄啊,皇上許是一時氣頭上。”那名嬤嬤緩聲勸道。
“一時氣頭上?我看他是巴不得將我趕到冷宮,這剛將我降了級就趕著將劉歆菱那個賤人扶了上去。嗬嗬,當初我費勁了那麼多心思卻也才不過才換來貴妃的頭銜,可是她倒好,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皇貴妃的位子。”
那名嬤嬤聽著這一番話陷入了一片沉默。
“既然他對我的付出如此棄若敝屣,那就不要怪我不顧這麼多年的情意了。”說這話的時候沈筠葶目光幽幽的望向遠方,眸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和恨意。
那名嬤嬤見了心下生起一絲憂慮,以往她也瞧見過主子發怒動氣,可是卻不像這次,讓人看著直覺的心裏頭發麻背脊涼涼的。
“嬤嬤,幫我傳個口信給我哥,就說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讓他務必想個辦法進宮一趟。”
“奴婢知道了,放心吧娘娘,奴婢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一定會將口信帶到。”
禦書房,帝王靜靜的看著突然進宮說找自己有事的人。
“說吧,什麼事情這麼急?”
急到差人將原本還在劉歆菱那裏吃飯的人喊了過來。
“穆莊主的行蹤已經查探到了。”
“什麼,可當真?”景仁帝略拔高了聲音反問了一句。
靳錦寒頷了頷首目光深沉的說道:“已經充分核實了,現在人正在西澤。”
“西澤?”
景仁帝臉上露出一抹詫異,對於這個答案他著實是沒有料到的,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西澤那邊暗中動的手。
“那麼你現在是想怎麼做?”
“既然已經查到下落了,那麼自然是要將人找回來的,如此也能給穆雲山莊一個答複。”
聞言,隻見高座上的景仁帝目光沉下去了幾分,然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靳錦寒神色間倒是也不急,因為在來之前他心裏麵已經大致上有數了。隻不過他也有他的堅持和籌劃,彼此進宮他的目的一定要達到。
“此事有點複雜,須得從長思量。”
“然而西澤那邊可不見得就能等,讓穆莊主在那邊多待一日便會多增加一分危險,我們冒不起這樣的風險。”靳錦寒語氣低沉,一字一句說道。
“可是如果貿然行動的話怕會引發爭端,畢竟到時候他們那邊也可以來個矢口否決,說這人根本就不在他們哪裏,若是這樣你又該怎麼辦?”景仁帝神色擔憂的說著,語氣之間略有些不太讚同。
“關於這點兒臣已經安排好了,會派人暗中潛入西澤尋找援救的機會,不過除了這點兒臣還需要父皇的一紙聖旨。”
“什麼聖旨?”
“若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兒臣需要兵力調配的聖旨。”
按照歐陽晟的性子,隻怕是絕對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放人,所以到時候隻怕是一場交戰在所難免。
隻見景仁帝神色間露出一抹凝重,似思索了一番才緩緩說道:“東陵和西澤兩國戰事才好不容易休停,怎可再度挑起戰事。”
話落,靳錦寒眸色斂了幾分,最深處劃過了一抹幽暗的神色。
“那依父皇的意思就是任由穆莊主身陷危險之中了?”
低沉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細微的嘲弄和譏諷,景仁帝聽了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蘊,壓低了聲音怒斥了一番,“這便是你同朕說話的語氣?”
“兒臣隻不過是就事論事,現如今我們還沒有弄清楚西澤那邊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父皇就不擔心讓穆莊主失望,最後同西澤聯手?”
最後那一句話,語氣中明顯帶了些許威脅的味道,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就不信這高座上的人還能有這麼多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