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裏的軍營總是顯得特別的冷,朦朦朧朧之間感覺到一股溫暖靠近穆清下意識往那抹溫暖處縮了縮。靳五爺見了薄唇處於暗夜下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清淺的弧度。
“娘子辛苦了。”
靳五爺動作輕柔的將懷中的女子又摟緊了幾分,低低的道了一聲。
因為要替歐陽晟準備早膳的緣故,是以這幾日穆清醒的比同一個帳中的其他人都要早,隻除了比鄰自己床鋪的一個人。
“穆莊主醒了?”
穆清順著這一句話看向已經幫自己將要用到的菜準備好了的人,眼神掠過一抹迷離。
“東西已經準備了。”靳五爺見自家娘子微微有些失神,於是再度開口提醒了一句。
經這麼一提醒穆清漸漸斂去了心中的那一絲異樣,走了過去。
“等一下。”
望著橫手攔在自己的麵前的人,穆清停下腳步按照慣例將手中端著的飯菜遞了過去,然後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名守衛的士兵將那些飯菜一一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好了,端進去吧。”
穆清臉色一改堆著笑端回飯菜進了營帳,然而在踏入的那一瞬她整個人便愣住了,幾乎是想也沒多想的就背過了身。然而在做出這個反應後她卻是轉念一想,覺得以自己目前的男裝扮相這麼做似乎有點怪,於是便又緩緩的轉過身微微的斂了斂眸。
聽見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歐陽晟不緊不慢的將衣衫往身上一套,然後轉過身。
“放那兒吧。”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人,歐陽晟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聲音之中略帶著幾分剛睡醒時的沙啞。
穆清一言不發的將飯菜擱在一旁的矮桌上,然後恭敬的行了個禮打算像往常那樣離開,然而在她腳下剛邁出一步的時候。
“把那方帕子打濕了拿過來給孤。”
穆清四下看了一眼,在確定這句話的確是同自己說的後隻得又折向擱著幾步距離外的水盆,按照吩咐將帕子浸濕,稍稍擰幹,然後走到歐陽晟的跟前遞了過去。
暗中瞧了一眼用帕子擦拭著臉的人,穆清不禁在心裏麵衡量著要是她選擇在這個時候下手,直接用懷中的折扇朝著那暴露在自己眼前的脖頸劃去會怎麼樣。
“你進軍中有多久了?”
穆清將思緒一收,語氣平淡的回道:“小的是今年剛參軍的。”
“哦,是嗎?”歐陽晟將帕子遞了過去,與此同時又問了一句,“那為何要參軍?”
為什麼要參軍?
穆清快速的在心裏麵想了一個這個問題,下一刻尋了一個理由回答。
“今年收成不好,家裏兄弟姐妹又多,沒有能力養那麼多的人,所以小的便想著還不如來軍中混一口飯吃,保不定要是能夠立功混個什麼小小的官職,也能回家光宗耀祖。”
這一番胡編亂造就連她自己心裏頭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虛。
隻見歐陽晟突然笑了出來,笑聲當中略帶著幾分譏諷,“就你這點本事,隻怕是上了戰場怎麼丟了小命的都不知道。”
穆清識趣的保持了沉默,沒有去接這一句話。
“不過你這菜燒得倒是不錯,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說話之間歐陽晟目光將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然後緩緩拋下一句,“此戰結束後你隨孤進宮吧。”
聞言,穆清佯裝出一副欣喜不已的模樣,大呼了一聲,“謝王上榮恩。”
話說回來,在此之前她還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演戲的天賦,連她自己都忍不住的要崇拜自己了。
“王上可還有其他的吩咐,若是沒有的話那小的就去忙了。”
歐陽晟緩緩的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回夥房的路上穆清細細的將他們這幾日暗中查探到的情報梳理了一番,心中便大致上有數了。
昨日白天的時候她去糧倉附近轉了一圈,發現守備森嚴,今夜倒是可以再尋個時機去探一探。
是夜,幾道身影動作靈巧的避開來往巡邏士兵的視線,最後在一排營帳附近潛伏。
穆清朝著身旁幾人打了個手勢,然後四散開來。
靳五爺看著帳中被點了穴道昏睡了過去的一甘人,很是鬱悶的將近處一人身上蓋著的被褥扯了扔在了地上。
早知道一開始的時候他就稍稍暴露點武功了,這樣的話也就不用被自家娘子孤零零的晾在這裏等著了。這越想他心裏頭就越覺得不舒坦,最後略帶著幾分負氣的手一甩出了營帳。
潛入的這幾日西澤的布防他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也該考慮考慮撤離這件事情了。
這段時日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娘子每天一日三餐的做給別的男子,他已經受夠了。再這樣下去的話,他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直接提劍闖進主帳結果了歐陽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