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隊螞蟻撲到道人另一隻手,也隻眨眼之間,便將他這隻手噬咬得隻剩下骨頭。
那顆防禦法器珠子與玉柱一樣,掉落在草叢中。
法器屏障自然也不複存在。
楚撼伸手虛抓,將珠子和玉柱都攝到手中,念識中感應到一陣輕微的波動,兩件法器都留有銘記氣息,一銘瓊珠,一銘坑柱,氣息很熟悉,正是唐綾所留。
顯然這又是唐綾送出的法器。
“什麼人都送,就是不送我,還不許我擁有。”楚撼不禁有些慍意,“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轉眼見道人怒目瞪著自己,冷哼了一聲,令黑紅螞蟻向道人兩腿卷去。
一陣令人齒酸的噬咬聲,道人膝蓋以下頃刻隻剩下骨頭架子,慘叫聲中仆倒在地。
楚撼低頭俯視道人,說道:“我問你幾句話,你如實回答的話,我就讓你死痛快點,否則,便讓這群毒蟻花上三天時間,慢慢地將你啃成骨架。”
說著將道人和訾姓中年男子身上的物品都攝取出來,放在一旁察看,同時問道:
“你後悔麼?”
道人聽得心中大恨,此時哪裏會不後悔,最後悔沒有在“訾大俠”法器屏障被打破時,第一時間便逃走,以致於現在氣機被楚撼封住,連自斷經脈求個速死都不能。心中恨意滔天,神色猙獰地怒視楚撼,卻並不說一句。
楚撼並不著急,淡淡說道:“你是哪個門派的,你還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誰吧。”說著將瓊珠和玉柱舉在手中向道人晃了晃,“這是同一個人送給你們的吧,這個人恰好就是你門派多年前的仇敵後人。他要報師門之仇,故意引當年敵對門派傳人來此,你們也是受門派牽累。
這人也是我真山派的大敵,我正是為了誅殺此獠而來。
你的師門若是也與我真山派有仇,那你也就必死無疑。但如果與我真山派是同道,那麼我或許還可以救你。
此地正好有長生草,長生草可活死人、肉白骨,治好你的傷,隻是輕而易舉。
說吧,你的師門是哪一個,為什麼一見我就要下殺手?想好了再說,不要妄想冒充我真山派同道,否則,你會死得更慘!”
道人心中一動,好似看見一根救命稻草在眼前晃蕩。
“原來他並不知道我看穿了他的身份,自然也就不知我對他動手的目的。”暗自慶幸楚撼的畫像藏得隱秘,質地又與衣服相似,沒有被楚撼搜出來。卻不知楚撼是有意漏掉這張畫像不取。
道人暗思,須知真山派是著名的名門正派,向來一諾千金,從不濫殺。眼前這小賊身懷真山入門玉牌,以真山弟子自居,年紀又輕,想必他的玉牌不是奪自他人,而是真山派贈送的,他必是真山派選中的弟子。既是被真山選中,那為人必定也是堂堂正正,一諾千金,如此才與其門派宗旨契合。
隻要讓這小賊相信,自己是真山派的同道,適才隻是誤會,必可性命無憂。
至於長生草的效用,自然無可置疑。此行本就是為長生草而來,此地就有長生草,治好手腳之殘隻在眼前,並非虛無縹緲,隻要這小賊信守承諾,轉眼就可痊愈,更可以提升修為。而以這小賊的本事,得到長生草也隻是等閑,堪稱唾手可得。此小賊既是被真山選中之人,以真山派行事的赫赫名聲來看,便沒有違背承諾的可能。
道人主意打定,精神大振,電光火石般的在記憶中尋找一個與真山派交好的門派,打算冒名頂替。眼前這小賊年紀輕輕,行事方事,蒙騙過去也隻是輕而易舉。隻是事關生死,還是須得編造得嚴密逼真一些為好,以求萬無一失。
“我見你燒毀他人屍身,以為你是魔道中人。”
道人斟酌著,緩緩道來。背後殺死訾姓中年男子一事,而且當時還叫嚷了一句,這事可是不太好解釋。
“我一向敬仰真山派除魔扶正的宗旨,日常多有仿效,也曾做過不少除妖安民之事。
那所謂訾大俠素有俠義之名,其實也是邪魔中人,我想誅除此魔已久,隻是一直力有不逮。……見你們相爭,心想正好令兩魔火並,兩敗俱傷之後,一齊誅除……”
楚撼聽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中途不斷插話問他一些事情,得到回答後一一記下,以備來日多加留意。
“你可以死了。”等道人再沒有什麼可說的,楚撼看了看天色,對他說道。
道人大驚,恚怒道:“你是真山弟子,怎麼能不信守承諾?”
楚撼一哂道:“你是為奪我的真山入門玉牌來的罷。”虛張五指,將道人懷中的楚撼圖像攝出,在道人眼前搖了搖,一團火焰彈出,將這張圖像燒成灰燼。
道人頓時麵色死灰,強自辯解道:“我得知真山道友消息,有心結交,故此留下畫像,也好相認,卻不知什麼玉牌……”
“就算如此。”楚撼把玉柱在道人麵前晃晃,哂笑道,“你可知道這東西是誰給你的?是我師父!既然我師父要殺你,我這做弟子的怎麼能讓你活著呢?有一點你倒是沒有‘以為’錯,我師父的門派屬於魔道,我師父是魔道中人,我自然也是魔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