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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尾芭蕉’的作品雖好,但我更喜歡‘欲求何而往風中去’的‘種田山頭火’的作品。”王梓體味著“種田山頭火”命運多舛的一生,感慨良多,被他不顧惜自己,拋棄一切,麵對痛苦依舊怡然自得的心境所感染,吟道:“‘我越行越深,越行越深,深入,青青群山裏!’。”
“一座座的山,就這樣離我而去,從此不再相見 !”如笑見他風向變了,遂也跟著轉變攻略,附和吟起“種田山頭火”的俳句,臉上那股豁達與堅定,就好似隻有舍棄眼前才能重獲新生。
“行至日暮,方知此處水之甘甜。”王梓目光深邃地望著她,好似一個迷途的旅人,不經意間柳暗花明,找對了方向。
“夕陽之光如此美麗,我正慎行,不虛度光陰。” 如笑了明心意與他相視而笑,珍惜之情溢於言表。
“春山裏的笑影,倒映在春波裏,蕩起我一片春心。”王梓情到深處,悶騷得自創俳句,以詩表衷腸,見她笑如春山,竟目空得隻剩下她一人。
“斷斷續續的,什麼跟什麼呀?雲山霧罩得不知所雲!”唯希坐在一旁忍無可忍,暴發出來。
“俳句之妙就在於抓住大自然的細微之處,日本人的審美所體現的就是這種自然主義的風格。”王梓被她一語驚醒,霍然臉紅,收斂心神後耐心地為她講解。
“我也有所同感,日本人的審美很多都是從大自然中‘靜悟’出來的。”如笑眨著眼睛,認真地思考著。
“我倒覺得日本人的審美太過悲涼了,‘空寂’好像也隻是在傷春悲秋,強說孤獨罷了。”禹筠聽了半天,不太喜歡這種沉悶的氛圍。
“隻有苦悶、憂愁、悲哀,即一切不能如願的事,才能使人感受最深。”王梓感觸很深,想到世間萬物,瞬息萬變,油然歎道:“自然在時刻變化著,觀察自然的人每天也在不斷變化。如果花開不謝,月圓不缺,我們也永葆青春長存世間,那麼,這三者的相遇就不會引起人們絲毫的感動,正因如此,日本人才會這樣多愁善感吧!”
“好了,在這樣惆悵下去,茶都要涼透了。”禹筠笑著命林教授再為他們杯中續滿了茶。
“嗬嗬,也是。”王梓豁達一笑,似乎看穿風物,道:“風平浪靜,波濤洶湧;細水長流,大起大落本就是自然規律,誰也逃不了,也沒有什麼好過餘感傷的。”
“是呀!行得春風,便得春雨。為人要有一個包容萬物的胸懷,做任何事情不要太過執著,也不要太過聰明,太過聰明地洞察世事,反而成了壓榨生命的苦酒,看得越清越是痛苦。”林教授體味人生最長,對處事之道很有心得。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故君子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如笑感悟人生,淡然一笑,坦蕩蕩地說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很多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成敗於否還是看淡些好。”
“小妹年紀小小,看待人生很是透徹呀!”林教授嗬嗬一笑,對她的學識很是讚賞。
“是呀!以‘如笑’佛祖般的心胸,世間大小挫折在她麵前也就不值一提了。”禹筠見她人小鬼大,心胸開闊,不禁玩笑起來。
“世間挫折非同小可。”如笑小啜一口茶,回味無窮,見杯中茶色天香,紫漪微瀾,不禁感慨道:“人生就如同一杯茶,沒有經過滾燙的洗禮,就不會有美妙的滋味。滋味是要經得起回味的,回味就是經受住挫折後的精彩,如果失了這分精彩,人生就會像一杯白開水,平淡而無奇,寡然且無味,何來價值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