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昨天那起醫患案子,大家各處調查,回來後研究得很晚。下班時,早過了晚飯時間。
彭湃是全組裏最後一個離開警局的人。走出警局時,外麵已是華燈初上,城市夜景絢爛奪目,燈火輝煌。
哼著悠閑的歌,踏著散漫的步子,剛經過警局門前的咖啡館,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叫住了他。
他聞聲回頭望去,隻見小菊正站在路燈下,美如天使的衝他淺淺笑著,那明眸中的溫柔,像是一股電流,讓他骨頭一酥,怦然心動了一下,瞬間炸得臉上通紅。
“好巧,在這裏碰到你。”彭湃衝她僵硬一笑,故作偶然相遇的樣子,希望跟她保持距離,別讓旁觀者誤會。
“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了,你今天下班可真晚。”小菊沒像他那般拐彎抹角,直白的說出自己的來意。
“你等我有事嗎?”彭湃一臉傻愣愣的,不明所以的問。
“沒有,今天是星期天,一個人在家有點寂寞。”小菊說著,空虛寂寥的輕歎一聲,一臉無限惆悵無處訴說的表情。
“你不是還有同學嘛?他們不能陪你?”彭湃想著她獨在異鄉,孤單寂寞著實可憐。
“我同學都有事,沒時間陪我。”小菊感受到他內心的抵觸,無不失落地問:“叔叔,你是不是也有事?”
“沒……,是呀!我現在要去閔行分局去查看一起案子的卷宗。”彭湃想著男女有別,自己也算長輩,孤男寡女在一起難免被人說三道四,為了避嫌,就扯了一個自己都不信的慌話敷衍她。
“既然這樣,叔叔,你就去忙你的事吧!”小菊知道他在跟她劃界線,無不失望的低下頭,多愁善感地輕歎了一聲。
“你現在是回家嗎?”彭湃雖拒絕了她,但又於心不忍,怕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遊蕩會遇到危險。
“嗯!”小菊軟軟應了一聲,有氣無力。
“路上一定要小心。”彭湃嘴裏不疼不癢的提醒著,心裏倒著實為她擔心。
小菊沒有回應他,可能是太過失望,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丫頭,怎麼頭頂上總像是罩著一團厚厚的陰雲,真夠壓抑的。”彭湃深深感受到她內心病態,敏感多疑,襯著她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顯得越發蒼白冰冷。
回到家,心中總覺不安,身為男人,如此辜負人家小女孩的盛情,感覺自己毫無風度和擔當,虧人家小女孩還叫他一聲叔。
想著自己窩囊,便又想登門去向她道歉。站在她家門外,猶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舉手敲門。但敲了很長時間,屋內一直沒有人應答。
直到他以為小菊不在家,準備轉身離開時,眼前的門突然開了,小菊睡眼惺鬆地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望著他,沒有一絲熱度。
“你在家呀!”彭湃吃了一驚,但很高興她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不去碰觸外麵的危險。
“嗯!有事嗎?”小菊輕輕點點頭,聲音嘶啞地問。
“沒什麼?隻是我沒能陪你過一個快樂的星期天有點自責,還請你原諒。”彭湃誠心道歉,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諒。
“沒什麼,反正我已經習慣被人劃清界線,不招惹我也許是最好的選擇。”小菊不以為然地說著,也許是自覺可笑,一臉諷刺的笑起來。
“我是真心來向你道歉的,我沒有別的意思。”
“知道了,你回家去吧!”小菊臉上依舊麵無表情,輕輕應了一聲後,就漠然地關上了大門,回屋裏繼續去睡覺。
彭湃灰頭土臉地站在她家門外,感覺她以後不會再理他了,想著總覺得是自己不對,但事已至此,也就隻能作罷,轉身回自家去了。
第二天,晨曦悄悄拉開了帷幕,將剛剛放亮的天空渲染得瑰麗妖嬈,帶著朝氣蓬勃的色彩,為人間塗上了一抹鮮色,迎接上海最美的早晨。
彭湃懶懶地睡在家裏,無視窗外刺眼的陽光,直到鬧鍾響起,他依舊在溫暖的被窩中睜不開眼睛,隻是扭動著身軀,抵抗鬧鍾的催促。
“咚咚……咚咚……”
這時大門處傳來輕微的聲響,好似有人在敲門,但仔細一聽又沒有了,接著這樣有氣無力的敲門聲,斷斷續續的又出現了幾次。
彭湃睜開眼睛很是納悶,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後,剛一把門打開,靠在門外的小菊陡然栽倒在他腳下,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蒼白得冒著豆大的汗珠,五官扭曲,神色很是痛苦。
“你怎麼了?”彭湃趕緊將她抱起,讓她坐在椅子上,幫她順氣。
“我……”小菊渾身一陣一陣的顫栗,好似被人掐住脖子,呼吸不得,更說不出話。
“你是不是患有哮喘?”彭湃根據以往的經驗,一眼看出她此刻的症狀是典型的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