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要積攢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能算功德圓滿呢?”
法迪聽到她所提的問題,會心地笑了笑,一臉憐惜地看著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沮喪地歎了口氣,道:
“功德首先要愛人,才能得到被愛的回報,也就是善報。”
“我愛你,法迪,我不知道我對你的愛,算不算是對你的回報。”唯希一往情深地說,深深希望能與他長相廝守。
“當然,能得到你的愛,我很知足。”法迪滿足地抱緊她,將臉貼在她的額前,享受最後的甜蜜。
“一百年是積攢功德的時限嗎?”
“嗯,任何考驗都是有時限的。”法迪傷感地苦笑一聲,隻覺考驗弄人,說:“過去我一直希望一百年快點過去,但遇見你後,我希望時間能夠停止,我不想去沒有你的天堂。”
“這一切都不能改變嗎?”唯希心痛得歇斯底裏,不願被命運捉弄。
法迪無奈地搖搖頭,長長歎息一聲。
“不是還有六年時間嗎?”
“沒有‘永恒之心’的軀體,會在黎明前灰飛煙滅。”
“不……,我不準你離開我,不準!”唯希見窗外雨停風歇,東方漸白,知道一切無法挽回,悲痛欲絕地在她懷中聲嘶力竭地哭泣著,不能接受命運的摧殘。
“唯希,忘了我吧!好好活下去。”法迪哀傷地望向窗外,隨著破曉的臨近,他的身體逐漸氣化,隱約,直到消散,了無蹤影。
“不……”唯希眼睜睜地望著愛人消失在初生的曙光之中,自己卻無力阻止,隻能以最歇斯底裏叫聲,呼喚愛人的靈魂,不要離開自己。
弗蘭克在樓下聽到她痛徹心扉的哭嚎,趕忙上來查看,見法迪在她懷中消失不見,不解地問:
“卡諾先生,他去哪了?”
“我會找到他的,一定會找到他的。”唯希傷心欲絕,像是魂不附體,恍惚得目空一切,此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找到法迪,想著穆拉可以幫助她,瘋狂地推開弗蘭克後就衝下了樓,朝地下室方向跌跌撞撞地衝去。
不想受到弗蘭克先生的打擾,進到地下室後不忘緊鎖大門,拿起燈台上的阿拉伯古燈,心中呼喚著穆拉的名字,在燈身上急切地擦拭了一番。
也許是穆拉聽到了她的呼喚,燈身一亮,他一溜煙地從燈口冒出來,懸在她麵前,不明所以地忘著她。
“穆拉,法迪他……”唯希見他出現,想著法迪的離去,痛斷肝腸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哽咽了一會,顫抖低吟道:“他那顆‘永恒之心’被人搶走了。”
“噢!太糟糕了!”穆拉張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怎麼辦?法迪消失不見了。”唯希想著,心如油煎火燎,情難自已地落下悔恨的淚水。
“別著急,隻要‘永恒之心’還在跳動,紮菲爾王子還有從回人間的可能。”
“真……真的嗎?”唯希聽後,抹了一把眼淚,轉悲為喜地望著他,總算有一絲希望值得期待。
“嗯!但必須要快,因為‘永恒之心’離開軀體後,能維持的靈性很短。”
“有多短?”
“七天之內。”穆拉計算著時間,說了個大概的天數。
“如果我找到了‘永恒之心’,該怎樣做才能讓他重回人間呢?”
“將‘永恒之心’帶到巴林他的墓中,埋於墓中塵土之下,塵土會根據他生前的模樣重塑他新的軀體。”
“塵土?可以嗎?”
“世上所有人都是安拉胡用塵土做的,他重生後新的軀體有血有肉,除了不會衰老,跟普通人沒有區別。”
“原來如此!”唯希輕輕點頭,想著時間緊迫,愁眉苦臉得急如油煎。
“七天之內如果不能回歸墓中塵土,那紮菲爾王子將永遠留在墳墓中,直到末日審判,等待他的將是火獄。”
“火獄?為什麼要這樣說?是因為他的功德積攢得還不夠嗎?”唯希心裏一驚,想著法迪告訴她有關“功德”的那些話,不由蹙眉緊張起來。
“準確的說是沒有圓滿。”
“怎樣做才能圓滿?”
“愛人,並被人愛。”穆拉一臉平靜,鄭重地告訴她。
“我愛他,他也愛我,這不就是愛人,並被愛嗎?”
“凡人的愛太過朝三暮四,你現在愛他,不代表永遠都愛他。”穆拉對人世間的世態炎涼看得很透,直白地說:“誰也不能保證將來,所以安拉胡的考驗有個前提,就是愛他的人,要麼為他而死,要麼死後為他下到火獄,他才能得以上天堂。”
“什……什麼?”唯希大吃一驚,終於明白法迪為什麼沒有告訴她這些。
“動搖了吧!所以給他一百年的壽命,他也找不到一個這樣肯為他犧牲,甘願下到火獄的人。”
“如果……我願意呢?”唯希猶豫了一會兒,目光堅定一凜,決心下定,願犧牲自己換回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