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家裏哪還養得起多一張嘴啊!”農婦小聲嘀咕。
少年立馬臉一沉。“我的同窗誰身邊沒個端茶倒水的小丫鬟?就我,身邊孤零零的,什麼都沒有,每次出去和他們聚會都要被他們嘲笑。現在既然大哥從河裏撈上來一個不要錢的,你還不讓我留下,那好,你現在就去給我買一個回來。隻要買回來的那個比她好,我就答應把她扔出去!”
兒子一生氣,農婦就扛不住了。
“好好好,你說留就留。我兒也是可憐,好好的讀書人,身邊哪能沒個丫鬟伺候?這兩年是娘讓你受罪了。”
少年這才滿意的揚起笑臉。他再對婦人吩咐:“你趕緊把她領進屋去,脫了衣服洗個澡,再拿被子捂一捂。要是真病得沒了命,你可得賠我一個丫鬟!”
說到脫衣服的時候,他的目光還往顧采寧身上掃視了一圈,喉嚨裏也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心吧,這個丫鬟娘肯定給你弄活過來!”農婦連忙點頭。
年輕人才滿意的走了。
農婦立馬又回頭對男人伸出手:“把她給我。”
男人皺皺眉,還是交給了她。
這農婦卻沒有他的好性子,而是直接一把提上顧采寧的衣領,拖著她就進了邊上一間屋子。
進門之後,她三下兩下把顧采寧身上的衣服給扒個精光,然後往床上一扔,唇縫中又發出一聲冷笑:“就個半死的小丫頭,還指望我浪費柴火燒水給你洗澡?你想得美!今晚上你自己熬吧!熬過來了,你以後就是我兒子的磨墨丫鬟。要是熬不過來,那也是你的命!”
然後,她扭頭就走。
剛走到外麵,顧采寧就聽到她又對那個男人吼了起來:“你幹嘛還愣在這?接著出去打魚啊!天還早著呢,你就想回來歇著吃幹飯了?”
外頭立馬傳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這個男人走了。
可就算他走了,農婦還不肯放過他,還在外頭罵罵咧咧了半天。“醜東西,不知道你那張臉嚇人得很麼?還大白天的在人跟前亂晃,嚇到你弟弟你拿什麼陪?又醜又笨,不會賺錢、不會來事,什麼都不會!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把你從村東頭的歪脖樹下撿回來!”
一通罵罵咧咧,讓顧采寧不禁努力想了想——那個男人很醜嗎?
嗯,好像臉上是有一道疤。不過她在軍隊裏見過負傷的人多了去了,在她看過的傷疤裏頭,這個人臉上那一道也隻是中等偏上,她隨便瞥了眼就略過了。
“根本就不嚇人好麼?”她低聲自言自語。
隻是現在她還頭暈目眩的。再加上剛才這個婦人一通叫喊,她現在整個腦子都成了一團漿糊,沉甸甸的仿佛有一百斤重。
就算當初被選進海軍陸戰隊的時候,經曆最嚴苛的訓練的時候,顧采寧也沒有這麼難受過。
艱難拉過床上那床薄薄的被子把自己的身體給裹得緊緊的,她察覺到自己還在不停顫抖。
“這個身體實在是太弱了。”顧采寧無力的自言自語,“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複到當初的巔峰狀態?還有隊長他們……應該已經安全撤離了吧?”
說著話,她已經閉上眼,又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