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著好一會兒,傅瑩才冷靜下來,然後臉紅紅的推開一臉笑意的許沉奕。
“那我們找找這裏麵有沒有有用的信息吧。”
他知道這姑娘是不好意思了,也不拆穿,微笑著點點頭。
這些骨頭年代都太久遠了,輕輕一碰就成一堆灰,嚇得傅瑩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在她虔誠道歉的當口,許沉奕找到了一本非常舊的筆記本。
這個筆記本非常脆弱,拿起來的時候已經散架成無數的紙張,好不容易他才把它拚湊完整,翻開一看,上麵寫著比西裏。
蹙眉,轉頭問跪在骸骨前道歉的傅瑩:“你認識比西裏嗎?”
傅瑩一聽,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沉吟了片刻,勉為其難的開口道:“認識。”
頓了頓,又說:“他是我們村的罪人,自我有記憶開始,老師和長輩就教育我們,那個人是帶著詛咒來的惡魔,是讓我們村子半數以上的人都消失的災難,你為什麼會問和他有關的事情?他可是我們這裏的禁忌。”
許沉奕攤開筆記本,道:“這是那個罪人寫的。”
“不要看!燒了!”
傅瑩上來就想搶走,卻被他先一步躲開,她快哭了,哀求道:“這已經和阿穆的案子沒什麼關聯了,別看了,不好的。”
他幾乎要心軟了,但想到這個村子裏迷霧一般的曆史,還是下定決心要打開,他撫摸著傅瑩的頭發,柔聲問:“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話嗎?”
看她迷茫的樣子,他認真的道:“我們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傅瑩愣愣的看著許沉奕嚴肅的麵孔,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但不論聽幾次,都讓自己有種熱血上湧的感覺。
“我們都已經走到這裏了,還怕什麼呢?若我直待在水牢裏,現在也隻是兩個屍體。”
她不再說話,靜靜的呆在他身邊,他滿意的笑了笑,翻開筆記本第二頁。
【致以未來的夥伴:
親愛的夥伴你好,我是比西裏,也許在啞語村的曆史裏,我已經是個罪無可恕的災難。
但看到這封信的你,一定不會被所謂的表麵所蒙蔽,會為了尋找真正的事實,來到被封印的此地。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封信才會被看到,那麼我籠統的問,親愛的夥伴,未來的今天,啞語村改變了嗎?
也許看到這個問題,你的心裏非常迷茫,啞語村本來該是什麼樣子,又該變成什麼樣子呢?
如果沒發生那件事,我一直會以為,這是個非常美好團結的村子,每個村民都勤勤懇懇的勞作,鄰裏互幫互助,這裏雖然閉塞落後,卻安逸和樂。
直到村子降臨第一個伶牙俐齒能說會道的孩子。
那個孩子很可愛,總是睜著懵懂幹淨的眼睛看著這個世界,可村子的人卻視她為災厄、異類,隻因村子裏所有的人都是用啞語說話,隻有這個孩子,是用聲音傳達信息。
被稱為異類的孩子離開了這個村子,一年以後,又再次回來,一同回來的還有幾個儀表堂堂的年輕人,他們用聲音激活了這個死氣沉沉的村子,那時的我想著,這個世界本就該如此喧鬧歡喜。
可村民們排除了他們,認為這些年輕人是惡魔,是要毀掉村子的人們,高層決定,逮捕這些年輕人,並處以火葬!
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些鮮活美麗的生命,怎麼能以這樣殘忍的方式迎來終結!
那個時候,村子裏分為兩個派係,一個派係是以羅孚為首的啞語派,認為除了本村的人,其他異類都該被驅逐,另一個派係便是以我為首的包容派,我認為,聲音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應該被保留下來!
我們曆經十年的戰爭,最後失敗了。
沒錯,我們失敗了,可代價實在太慘重,和我一起參加抗爭的那些孩子們,全部都被處死在這裏。
他們生命裏最後的時光,都在饑餓與寒冷中度過,是我對不起他們,是我的一意孤行讓他們落得如此下場。
而如今,看到了這封信的你,希望能支持我的思想與工作,把聲音引入這個終日寂靜無趣的村子裏。
公元1211年比西裏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