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之後,我會看到溫暖,看到希望,雖然不管願不願意,我也會看到悲傷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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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宮女原本靜立在牆根,此時已經恭恭敬敬候在馬車前,完顏雍衝她微微頜首,轉頭對簡薇微微一笑:“去吧。”
她心裏突然湧起了未知的恐懼,隻是站在那裏,挪不動步子。
完顏雍拿手在她手上輕輕按了一下,低聲說:“相信我。”
她像是得了某種勇氣,對他綻出一個笑靨,握緊了手裏的小盒子,對那宮女說:“走吧。”
走了很遠,她回過頭,還看到那馬車靜靜停在那裏,她心裏一緊,忙回了頭。
古時女子妝麵主流一般分紅妝和白妝。而金人尚白,在妝容上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生怕自己有一點不如別人。曾有流傳至今的金國宮女八白散,簡薇曾經看過那配方,別的沒記住,隻一個白丁香讓她記憶深刻,那並不是白色丁香花,而是麻雀拉的糞便。她當時還感慨,真想這麼白,幹嘛不直接去喝水銀。
來接她的女子叫剪菊,正是張昭媛的貼身宮女,她忍不住一看又看她那濃妝大白臉,實在太過刺眼。
剪菊性格沉默,並不理會她好奇的目光,隻簡單的介紹:“裴滿皇後居永壽宮,在東千步廊外。娘娘住在永寧西宮的長春殿,永寧宮的主位是德妃,下有蘇婕妤,蒲察寶林。”
她隨意的聽著,心裏隻想著左右在這裏也呆不了多久,隻要和張昭媛搞好關係,也就罷了。
前方遠遠的宮燈閃爍,向著這邊走來,剪菊慌忙拉了簡薇低頭側立在宮牆下,隻等他們在前麵轉彎進了永寧宮。
她偷眼看去,她們提著一應的羊角宮燈,雖然氣勢奪人,但是裝束卻和剪菊差不了多少,都是宮女打扮,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她疑惑的看向剪菊,她假裝沒看到,慌忙斂了神色,低頭說:“走吧。”
待到進了長春殿見過張昭媛,簡薇到真是一愣,這個張昭媛雖然是渤海人,倒真有幾分江南女子的性情,嬌嬌怯怯,甚是和氣。
她見了簡薇,拉著細細看了一番,笑說:“自是渤海多嬌女,可真是名副其實。”
簡薇聽她這麼說,不由一笑:“謝娘娘稱讚。”她心說,可不是你也是渤海人呢。
張昭媛又喚來身邊的宮女影竹,細細囑托了她簡薇的衣食住行,隻說是母家的女兒來住些日子,倒不必真的安排什麼雜務。但是因為之前向皇後請了這麼個恩典,也就安排個女裳的閑置,負責殿裏的衣物管理。
簡薇雖巴不得什麼也不做,但想到日後要倚靠在張昭媛的蔭蔽裏過上些日子,而且也是為著完顏雍的緣故,有了愛屋及烏的心思,便真誠的應承了這個差事。
張昭媛看她乖覺,更是喜歡,應了一聲便先讓她去休息,隻說明天再細細講這些瑣事。
一個年級略小的宮女便來領她去寢處,長春殿新修不久,還有濃濃的木香味道,她使勁的吸著鼻子,那個小宮女終於一笑:“女賞以後可有的是日子聞呢。”
她初次聽著這稱呼到真是新鮮,側了頭去問那個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似乎一點不怕她:“奴婢叫春畫。”
因著那一個春字,她一下想起了春羅,想起她俏生生的喚自己姐姐的模樣,不由略有些惆悵,再要見她隻怕要等明年出宮了。
寢處不大,但很幹淨,而且是一人獨居,她心知是得了昭媛的照顧,不由更添了幾分好感,隻想著在這裏呆到明年,倒也算是好好體會了一次古代宮廷生活,倒也真是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