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被人信任的感覺很難受,倒也讓她們知道了自己的一片心意。勉強算是冰釋前嫌吧。
可是,一直到了將近晚膳時間,張昭媛沒有回來,永壽宮也並沒有任何人來報信,簡薇們才覺出不對來。
影竹決定悄悄去永壽宮打探一下,簡薇請求同往。
兩人上了路,順著宮牆快步向東千步廊前去。
還沒有到稽古殿,就看到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卻是長春殿下午隨張昭媛宮女中的一個。
影竹一把拽住她,低喝道:“跑什麼!出什麼事了?”
小宮女臉色蒼白:“皇後……皇後……昭媛……她!”
她神色惶恐萬分,簡薇心裏也不安起來,她輕輕拍拍小宮女的胳膊,努力安撫道:“不要怕,慢慢說。皇後和張昭媛怎麼了?”
“皇後娘娘……她,她杖責了昭媛,還要將她……送去冷宮。”
“啊!”兩人皆是一驚,慌忙問道為什麼。
小宮女口齒逐漸伶俐些,斷斷續續的敘述,她們終於聽清了原委。
原來,張昭媛的母家的嫂嫂日前進宮,給她帶來了一味征伐之時所得的燕窩。她不敢自用,便命人做了燕窩芋泥獻給德妃。哪知,德妃吃了以後一直不適,最後腹疼如絞。
消息傳到永壽宮時,皇後正和張昭媛喝茶,當下就不問緣由的責問起昭媛。
昭媛雖然惶恐,倒也沒有自亂陣腳,自說冤枉不知。皇後看她言辭驚恐閃爍,聯想起德妃對昭媛的諸多苛刻,以及日前處死其宮人疏梅、懲處宮人春畫之事。
加上這時,從禦膳監得到的消息,昭媛曾命人燉了芝麻雞湯送給德妃。當時由於諸多原因沒有送去。
禦醫色變,皇帝震怒。
皇後一怒之下杖責了張昭媛,同時在皇帝的允許下將其發配到了冷宮。
剪菊和隨身宮女都被送去暴室,恰好當時,這個小宮女一直在殿外候著,知道這事,立刻從邊溜走了。
永寧宮內。
皇帝安撫著德妃,她隻是躺在他懷裏一味的嚶嚶哭泣。嬌嬌怯怯。
他心裏一軟,憐意頓起,便伸手去撫摸她那如雲的秀發,可是觸手可及,卻是大片的青絲掉落下來。皇帝心裏發麻,猛地站起,眼裏一閃而過厭惡的神色。
德妃冷不防摔到在床,正要撒嬌發嗔,抬眼看見了皇帝指尖綰著的縷縷青絲,她神色大變,一隻手緩緩遮住了自己幾乎脫口而出的尖叫。
永壽宮中。
簡薇和影竹呆立在原處。影竹雖然長在宮中,可是這樣突兀的變故,卻讓她一下子腦海空白。
簡薇機警,拖了兩人往回走:“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剛走了幾步,忽然聽到後麵一片喧嘩。
暮色中,她們看見大群的宮女侍女喧嚷而來。
兩人還在發呆,簡薇低喝一聲:“快跑,他們並不知道我們是誰。”
三人分開跑去。
哎,簡薇一邊低歎口氣,來了這裏,對逃命之事簡直有些就輕駕熟。
她幾處一繞,閃身進了一處房門,隻聽的喧嘩順著長巷而來。
她全神貫注的聽著窗外的聲音,四處漸漸安靜下來。
屋裏沒有燭火,黑漆漆的環境適於思考。
而方才那些千絲萬縷的聯係和疑惑在眼前盡情鋪展開來。
她還來不及細想。屋裏響起了一個突兀的聲音。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