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螢有耀終非火,荷露雖團豈是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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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薇到了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舉步跨了進去,押送的侍衛緊隨其後,有板有眼的吩咐著那些看守侍衛什麼。
她統統沒有聽進去。
眼前是一片彩燈,那些白晝的荒涼到了夜間變成奇異的熱鬧。淡黃暈紅的燈籠在夜風中嘶嘶作響,像是不知名的毒蛇晃動著蛇信。夜色已深,但是偶爾還聽得到嬉鬧聲或者其他詭異的聲音。
她又走了一步,白雪積地,涼意四起,便斷斷不肯再進一步。侍衛交代完過來看她還在發愣,又是不客氣的一掌推過去。
這一閃神間,她重重跌在雪地上。
侍衛沒想到自己出手這麼重,一時有些訕訕的,但聲音還是硬邦邦的:“趕緊起來,老子還要趕著回去交差。”
簡薇撐著起了身:“有勞帶路。”
那侍衛徑直走在前麵,腳步卻不自覺的慢了些:“大晚上的,沒完沒了。”
簡薇隨著他到了左邊庭院的一排木房,這裏像是有些年代了,侍衛吹起火折子,點起門口例放的不知擱了多久的油燈。
昏暗的火光一閃一閃,簡薇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囚房式的木屋,裏麵隻一榻一桌一櫃而已。北地氣候一向幹燥,但是這屋裏卻有股說不出的黴濕味道。
侍衛看她皺著鼻子,不由壞壞一笑:“你可要小心哦。這裏麵……”
他說了一半的話,偏偏住了口,轉身要出去,手扶上了門,又回頭加了一句:“嘿嘿,晚上可千萬不要隨便開門哦,不要說我沒提醒你。”
神經病。簡薇暗罵,心卻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
侍衛帶上了門,隨門刮起一陣冷風,她不由打個冷噤,蒲察寶林的鬥篷溫暖厚實,她緊了緊帶子,想起侍衛的話,便將木桌拖過來,抵在門上,想想不放心,又賣力的拖了櫃子過來。
這櫃子放了不知道多少年頭,她使足了勁也沒有拖動分毫,歇了歇氣,簡薇換個相反的方向開始去推。
這下倒輕巧,“咯”的一聲,櫃子木腳竟斷了一隻,櫃子順勢往前一傾,露出下麵一大片深色的汙跡來,濃濃的揮之不散的腥味。
她心裏隱隱意識到這是什麼,不敢去確認自己的想法,也不敢再動那櫃子,下意識的往門邊退了退,正好一腳踩到那櫃子腳上麵,一跤摔倒在地。
那櫃子腳是齊生生斷掉的,簡薇看著那截口,並不像是被自己推斷的,她心裏一動,過去撿起碎木頭,木腳果然是齊齊斷開,裏麵的顏色並不比外麵新多少,她拿起在地上敲敲,似乎是空的。
一念起,她便取了靴子裏的匕首,小心翼翼的順著木頭的紋理切開,在一個小小的木縫裏,裏麵果然有個小小的紙包,用了油紙包。
她疑惑的舉起,在燭火中看去,沒有什麼特別。打開一開,裏麵又是一個小小的紙卷。
俄羅斯套娃?她準備再動手拆,門口傳來了叩門聲。
“誰?”簡薇瞬間警覺起來,把油紙一卷塞進懷中,一手緊握匕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