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花裏逢君別,今年花開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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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薇走出來,夜色低沉,看不清模樣,她一身已顯破舊的打扮,讓他們以為這不過是客棧的夥計,紛紛鬆了口氣。
被稱作楓三哥的人側頭吩咐:“將他鎖進柴房,也壞不了什麼事。”
某甲:“可是,他已經看清了我們的模樣。”
“沒有,沒有,諸位大哥,小弟患有夜盲症,一到夜裏就看不清楚。”簡薇聽了這話忙不迭擺手否認。
楓三哥本打算移動的步子停了下來:“原來竟是個巧舌如簧的。那就結果了吧,做的利落點。”他說的那樣自然輕巧,跟說給我倒杯茶來沒有區別。
立刻有人領命提刀上前。
簡薇愣了一下,馬上向建築最多的客棧主樓跑去,她身子嬌小,幾繞便擠了進去,大樓裏早已橫七豎八的倒了一桌桌人。
她站在大堂中間,楓三哥一眾人等魚貫而入。
昏黃卻安靜的燭火中,她看清了來人的模樣,驚呼出聲:“是你!”
孟秋楓。
他卻並沒有認出來人,正待揮手讓下屬束戰速決。她大叫一聲:“孟大哥!”
孟秋楓的手停留在半空,遲疑的問她:“你是?”
“不知道孟大哥還記不記得五國城後院荒徑,一盞孤燈,四人話天明的情景。”她一邊說著一邊取下頭上遮擋了半個臉的帽子,露出一卷烏黑的長發來。
他眼中驚色畢現,轉瞬就掩飾了來,吩咐了下屬繼續辦事。將她帶到角落,細細問她這些日子的諸多情形。
她大略講了一下,隱去了自己和完顏雍的關係,對於孟惠卿的結果,她偷眼看著孟秋楓,終於還是不忍心,隻說是受不住刑,死在了浣衣院。
他顫抖的手握緊了腰上的香囊,雖然這是早已經預料的結局。
“孟家本是汴京大戶,世代承受皇恩,為了趙氏江山社稷,自然不能有任何退卻。”他這話像是給簡薇,更像是給自己說的,隻是顫抖的拳頭泄露了心底的情緒,末了,他小聲問道:“我妹妹,她走的時候可還好?”
她敬重他的忠貞和身不由己,善意的撒謊:“她是中毒死的,走的很快,沒受什麼苦。”
“那就好。”他低聲呢喃,“謝謝你。”
她承受不住他這句謝謝,就像承受不住這些沉重的使命,本能的想岔開話題。
“你們這來這裏幹什麼?”
“你拿到東西了嗎?”
兩人幾乎同時問出口。
孟秋楓並沒有完全信任她,沉吟著沒有開口。
她猶豫了一下,心裏閃過那個地圖的模樣,道:“沒有見到什麼東西。”她不想因為一個無法改變的曆史結局而讓更多人賠上性命。
“哦。”他點點頭。
一個藍衫男子過來:“楓三哥,還有三個不能確認。”
他恩了一聲,起身上前,簡薇心裏好奇顧不得他們說自己沒有眼力勁,也跟了過去。
三個人被並排放在客店中間,他們都是一應的打扮,騎裝箭壺。
簡薇眼尖,一眼看到左邊的人,她不顧兩邊人警告的神色,徑直鑽了進去,仔細一看,果然是韋莊。
快一年沒見,他眉眼更是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