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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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沒見,春羅又長了些個子,眼神狡黠,目光明亮,很有少女的模樣了。
薑湯裏麵加了些糖,喝起來味道怪怪的,她抿了幾口就擱下了。
春羅看她擱下碗,便迫不及待的說:“走吧,姐姐,我們出去逛逛,可把我悶壞了。”
她本來心情抑鬱,被她這麼一攪和,倒覺得舒服了些,拗不過她的期待,便勉強跟著她出了門。
路上行人如織,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春羅早已經混熟,拉著簡薇左右一晃,就到了一個小茶樓,簡薇疑惑的看她一眼,發現這個小丫頭竟然紅了臉。
茶樓的小二看到春羅,意味深長的笑笑:“小姑娘又來了啊,位置都給你留著呢。咦,今天怎麼多個人?”
春羅瞪他一眼:“就你話多,這是我姐姐。”
小二臉上笑意更深:“姐姐啊。得,我先去看看小先生來了沒有。兩位寬坐。”
簡薇聽到這裏明白過來,笑道:“看來你可不是因為我來了才敢出門的哦。”
“姐姐。”春羅撒嬌的叫了一聲,
“好好好。”她像一個稱職的姐姐那樣拍了拍她,隨她到位置上坐下。
小丫頭一坐下就四下不停的張望,簡薇看著她的樣子隻覺得可愛。
茶樓本來就是八卦的集中地,說書先生還沒有到場,四下裏便各自為營,紛紛談論著各自感興趣的最新事件。
在四麵八方講的最多的卻是潞王府小王爺完顏雍成親之事。
嫁妝幾何,彩禮多少無不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事情,簡薇漸漸便有些坐不住,隻覺像針紮在耳朵裏,忽然有個人說,你們不知道,這小王爺卻是另有心上人的。
其他人一下呼啦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等著他將下一句,那人卻隻有這麼一句話:“諸位別問我,我也是聽潞王府的下人講的,聽說小王爺為了這個女子差點和自己的母親翻臉,最後還是元帥居中調停才平息下來,為了順利完婚,將那女子秘密囚禁起來。”
她豎著耳朵聽著,揣摩著這裏麵真實的成分有多少。
其他有人好奇的問道:“小王爺不是和母親關係極好嗎?”“這可就不懂了,有了媳婦忘了娘。”“那怎麼是元帥調停的?”這問話之人很快被白了一眼,分明是笑他不懂世情。
這些市井傳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添上了傳閱之人自己的喜憎情緒,當不得真,但是空穴來風必有因,也做不得假。
她正聽得入神,忽聽驚木一拍,卻是那個說書先生出場了,春羅一下跟打了雞血似的,拚命扯著簡薇的衣袖:“來了,來了。”
她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背:“我看到了。”
春羅立刻不好意思的回身做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台上。
這個說書先生年紀不大,長相也是普通的,但是當他開始說書時,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的那股子氣勢和氣質卻叫人移不開眼睛。
春羅勉強分了神來解釋:“還記得有次我們在酒樓相遇嘛,你說三天以後再會,但是那天爺爺不要我出去,隻領著他的朋友出去了,後來回來說,沒有見到你,我自然不信,就偷偷跑出來,每個酒樓的問,有一天無意中來到這裏……”她的聲音小下去了,“就發現他了。”
“那天開始,你就每天都過來,風雨無阻的來聽說書,連爺爺的話也不聽了?”
“姐姐。”她拉長了聲音撒嬌的喊了一聲。
她笑著搖搖頭。
說書的小先生今天講的是快刀門的江湖情仇,春羅聽得一驚一乍,但是簡薇私以為她肯定連快刀門是什麼都沒有聽進去。
聽完了說書,眾人繼續飲茶,春羅小鹿一樣的眼睛緊巴巴的跟著那位小先生,簡薇笑著敲了敲她的頭:“你爺爺看見可不得把胡子氣的翹起來。”
“他才不會。”她嘟了一下嘴,“他忙著救他的那些朋友呢。”
她說完這句話,似乎察覺說錯了,吐了一下舌頭,四下兩看了一下,才舒口氣:“姐姐,我們走吧。”
兩人出了茶樓,太陽曬得辣乎乎的難受,她把袖子舉到臉上,歎口氣:“好無聊啊。”
簡薇還在想著她方才說的話:“你說,爺爺他在救誰?”
“我也是偷聽來的,”春羅小聲的湊到她耳邊說,“他們那些朋友,是從南邊過來救人的,可是不知道怎麼被發現了,全部在進京的茶棚裏被抓了。爺爺他們就是想救這些人出去。”
“茶棚?”她腦子裏閃過一個場景。
“對啊,就是路邊的茶棚,聽說一個不剩,是被元帥抓起來的。”
“元帥?”好像某些事情默默的在腦子裏麵聯係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