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音聞言抬眸,放下筷子,用手揉了揉被聲音震得發疼的耳朵,才慢悠悠的道,“我自己啊。”
華伯氣不打一處來,怎麼一個一個都給他添堵,“我同意你吃了嗎?”
蕭羽音用手輕輕的撫摸著碗沿,詫異的道,“你明確的說了不給吃了嗎?”
華伯氣結,他沒有明確說過,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規矩,“你不經過主人允許,真不懂禮貌。”說完看了一眼納蘭珩,示意他說話。
納蘭珩一臉的笑意,手指輕輕敲著桌麵,對著蕭羽音道,“我說你沒見過世麵,你還一臉的不悅。”
蕭羽音挑眉,笑容可掬,“你們在那裏吵啊吵,我是為了不浪費糧食。”
納蘭珩似笑非笑地道,“哦?為了不浪費糧食?”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蕭羽音不甘示弱的對上納蘭珩的眸,“要知道,每一食,便應念稼穡之艱難,地力之生物有大數,人力之生物有大限,取之有度,用之有節,則常足;取之無度,用之無節,則常不足。一粒米尚且如此,又何況這一桌的美味佳肴呢!”
這一番辯論,妙語連珠,詩詞發人深省,於理於情都占據了上風。
納蘭珩敲著桌麵的手微微一頓,薄薄的淡唇勾起一抹弧度,笑容如同天邊一輪明月散發的光,清雅又魅人,視線停留在蕭羽音的身上,卻並未言語。
華伯看著這個笑的和親柔軟的少女,被她眼底所散發出來的從容不迫的氣質所震驚。
暗道這丫頭片子生的好一張伶俐的嘴,學識也頗為廣闊,說話頭頭是道。
華伯瞥了一眼納蘭珩,這兩人真像,一樣得理不饒人,不由得嗤道,“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嘴,也不知道像了誰?”
蕭羽音舀了一碗魚湯,抬眸看著華伯道,“我早說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的沒辦法控製。”
葉雲看著幾人的互動,不由得一笑,“蕭姑娘可是一點虧都吃不得呢!”
蕭羽音一向不知道謙虛為何物,“那是必須的。”
話落,舀起一勺魚湯,輕輕抿了一口,眼睛閉起,小臉上滿滿都是陶醉的神情,小嘴一抿一抿的,像是吃到了極品的美味。
華伯雖然不太滿意蕭羽音未經同意就吃他做的菜,但是看到她露出如此神情,身為一個廚師,心裏也是無比高興的。隻是臉上依舊一眼嫌棄,不顯露一絲一毫,“真的沒見過世麵。”
蕭羽音抬眸,淡淡的望著華伯,慢悠悠的道,“別打擾我品味美食。”
華伯聞言,也不多言,也不開口叫她別喝,全當沒看見。
納蘭珩見此,朝紫露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他多拿幾副碗筷。
紫露見此,收起臉上出現的詫異,福了福身,走了下去。
葉雲儒雅俊逸的麵孔掛著柔和的笑意,隻是嘴角時不時的一抽,他以前怎麼沒想到呢。
先兵後禮。先是一大堆道理,打斷思路,使原來的話題無法繼續下去,再不動聲色的誇獎其手藝高超,不顯突兀,卻又很自然。看似平常,其實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