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蕭羽音出來,找了一會,才發現納蘭珩站在她剛剛站的地方,似乎在發呆,連她到了這裏都沒有發覺。
看著他發呆,周身還隱隱有著悲傷,她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隻覺得很心痛,他的未來,今天過後就與他無關了。
那麼趁現在好好的珍惜在一起的時光,笑著和他相處,以後應該也沒機會了。想到這裏他就有些心痛。
“喂,在想些什麼?”蕭羽音走在他的身後,猛的在他肩頭一拍。
納蘭珩緩緩的扭過頭,望向她時,臉上又恢複了以往的笑意,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語氣裏滿滿的寵溺,“我家音兒還是這麼漂亮。”
蕭羽音也作勢捏他的鼻子,嘻嘻直笑,“納蘭珩你皮膚比女孩子都好,真讓人羨慕。”
“羨慕嗎?”納蘭珩輕輕的笑,桃花眸深深如海,滿滿的都是寵溺,又捏了捏蕭羽音,“我家音兒也不差啊。”
蕭羽音撇撇嘴,冷哼了一聲,鬆開手,“你不是說帶我去一個地方,還不帶我去嗎?”
她還是不敢繼續這般溫情下去,也不敢讓納蘭珩動情,也不敢自己動情,否則到頭來受苦還是納蘭珩,她心疼他。
納蘭珩也鬆開了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柔滑的觸感,小小的手,他將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手裏,有一種感覺,永遠都不分開。
“我帶你去。”納蘭珩笑了笑,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出了王府,便看見納蘭珩的專屬馬車已經外麵等了。
蕭羽音上了馬車,坐在軟墊上,已經入秋,古代的秋天比現代的還要等一些,馬車裏卻暖洋洋的,就像夏天時保持著涼爽一樣,暗格裏應該放了碳火吧!
“你還是睡一會,還要一些時間才到。”納蘭珩摟過蕭羽音的肩膀,笑了笑,“晚上宮宴的時候,應該還要挺累的。”
蕭羽音想了想,點了點頭,就靠在納蘭珩的身上閉上了眼睛,鼻子裏聞著納蘭珩身上青竹的清香,很是舒適,很安心,慢慢的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納蘭珩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輕輕的笑了笑,騰出一隻手在車裏某處按了一下,便出來一個暗格,他伸手從裏麵取出一個毛毯,蓋在蕭羽音的身上。
看著蕭羽音眉頭皺著,納蘭珩伸出手,指尖輕輕的觸摸著蕭羽音的眉心,她睡得並不安穩,眼睛下方有著一絲青色,這幾日好像都沒有睡好的樣子。納蘭珩將她調整了一下睡姿,想讓她睡得更好一點。
似乎她從來了這裏,一直在為著各個事情煩心,起先是回家的事情,接著是離月宮的事情煩心,現在是為了他的事情煩心吧!她剛剛來靖王府將他賜給她的流雲院改成“三蟲院”,她想過三蟲的生活,卻一直沒有得到過,集“睡蟲,懶蟲,米蟲於一身”的夢想,根本沒有實現,原本還能睡好的她,現在……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吧!
他的病,他的那個怪病最終也沒有瞞過她,她應該很早就知道了,很早就在為自己擔心,卻瞞著他她知道的事情,應該是怕自己擔心她吧?
納蘭珩靠在馬車的內壁上,自己的怪病還是沒有一點起色,雖然最近吐血的次數也少了,可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治好,換言之,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夠活多久,那麼如果自己死了,那麼音兒怎麼辦?
他緩緩的閉上眼,音兒想走,他不舍,可是理智卻告訴他應該放她走,可是猜測了音兒要走的原因,他就有些痛心,卻不願意相信。
因為他得病,所以她才要走嗎?
不是的,他的音兒不是這種人,可是,那她又為了什麼而走?
他到現在都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曾問過她,不敢問,卻也明白,她不願意說的事情,他在逼她,都隻能得到一句假話,她也會隱藏啊!
蕭羽音睡得並不安穩,臉上還有冷汗冒出,嘴裏還在喃喃的說著什麼,聽不清,倒像是在說糊話。
納蘭珩搖了搖她,卻無法將她弄醒,她卻像是沉迷在一個夢境裏麵無法轉醒。
納蘭珩有些擔心給她擦冷汗,瞥見毛毯內有微弱的紫色光芒,他將毛毯掀開,才發現發出亮光的是那管玉笛。伸手拿出玉笛,便察覺到原本冰涼的玉笛帶著一點暖暖的溫度,雖然用千年寒玉在外層鍍上一層玉白色,可是它發出的光依舊是紫色,一如當初那管玉笛的顏色。
她的玉笛竟然會發光,她自己也許也不知道吧!
蕭羽音是什麼也不知道,沉浸在一個夢裏,一個這兩個月都會做的夢裏,隻是這次是那麼真實,真實的她以為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