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眼裏,慕容雪眉頭一皺,緩緩地回過了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英氣十足的臉,高挺鼻梁,厚唇方嘴,濃眉大眼,眉宇間殺氣十足。那是一種可怕的殺氣,仿佛隻要走到他的身邊,就會被這種殺氣給侵蝕。
“怎麼?幾日不見連哥哥都不認識了?”男人那種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可這笑看上去卻還帶著幾分陰。
這男人心機很重,浮沉很深,非常記仇,而且還心狠手辣。
慕容雪在心中斷定這個自稱哥哥的男人,小錦提過這個哥哥慕容青風,對誰都冷著一張臉。可,他身上散發的殺氣和陰森氣息,沒膽量的人遠遠都會想著逃離,更別說對上這樣一雙眼睛。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小錦臉上,力道重到讓小錦滿嘴是血地趴在地上。來不及擦掉嘴角的學,她爬起來跪在地上連連給慕容青風磕頭。
慕容雪被嚇了一跳,哥哥出手的速度太快,如同一陣風刮過,她都沒看見他是何時出的手?
慕容青風用餘光瞄了慕容雪一眼,上前又衝著小錦踹了一腳,這一腳讓小錦吐了好幾口血,趴在地上喘了好一會氣才又爬起身跪在地上。
慕容雪再也不敢傻眼地愣在原地,眼見哥哥又要對小錦下手,她張開雙臂擋在麵前:“小錦到底做錯了什麼?你什麼一見麵就要對他動手?”
“你……”慕容青風從牙縫中逼出那個字,上前扯開慕容雪,他衝著小錦又抬起了手。
“不!”慕容雪努力地再次用身子擋了過去,將滿嘴是血的小錦擁進懷裏:“您不能怪她,妹妹說失去記憶,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還請哥哥先消消氣。”
慕容清風拽住慕容雪的衣領,看到滿身傷痕的慕容雪,手漸漸鬆開,眼底的怒氣也漸漸散去,口氣也緩和下來:“你失去記憶,這丫頭沒有,她居然連最重要的事情都沒跟你說清楚,若是哥哥再晚些回來,還不知道會壞了爹什麼大事。”
大事?
什麼大事比這條命還重要?
她在床上躺了幾天,除了小錦,娘家可沒有任何人出現。而,這一出現看著傷痕累累的自己,不過問傷勢,卻隻談起所謂的任務,難道慕容家的人都那麼冷血,連親身骨肉都不當人看?
“大少爺,小錦……小錦隻是覺得主子傷勢太重,想……等……等過些日子主子好些再說這些。是小錦的錯,小錦願意受罰,還請大少爺別再降罪主子,主子的身子會熬不住的。”小錦怕主子被連累,將膝蓋挪到慕容青風腳邊,重重地朝他磕起響頭。
慕容青風看著慕容雪失神的樣子,伸手給她把了把脈,脈搏淩亂,多半是身上的傷口發炎影響了身體狀況。再看,她臉上的那些傷痕,他腦子裏浮現出龍雲嘯那雙被殺氣灌滿的眸子。
胸口一起一伏,動作大到讓慕容雪都感覺到哥哥心中升起的恐懼。定睛看著他,她把心中的猜疑暫時放下,冷冷地問道:“若是妹妹這張臉毀了,是不是就不能繼續為爹完成任務了?”
慕容青風錯愣一下,眨了眨眼睛,被雨水淋濕的睫毛上幾滴雨迷蒙了他的視線。他的心是冷的,但唯獨對待這個妹妹永遠都帶著那麼絲暖意。
妹妹天生聰明,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從小就長得像個瓷娃娃惹人疼愛。他不明白爹為何不喜歡這個妹妹,更不明白爹明知道龍雲嘯不會善待妹妹,卻還要質疑將她嫁進王府?
沉默,聽著啪啦啪啦的雨聲,感受著大雨濕透衣服,濕透親情的冰冷,慕容雪很快找到了那個很不想去麵對的答案。
棋子,這就是棋子,在沒用利用價值之後會一文不值。以前覺得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情靠不住,現在她知道了,哪怕有血緣關係,在利益麵前同樣靠不住。
對視哥哥那同情目光,她視線漸漸模糊,心被涼風吹著,如同刀割般地痛。身體搖搖欲墜地晃了晃,體力不支地倒在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