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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慕容雪滑胎對其他幾位姑娘來說,那肯定是有喜無憂,就連躺在床上的鳳蝶,都因為這一消息高興起來。
鳳蝶其實並不知道三爺讓人在她每天的飯菜中下了藥,隻是以為是因為那次的驚嚇,讓身體一直都沒恢複。
冰兒死了,鳳蝶的丫頭換成了剛進府的羽紗。羽紗看上去年紀尚青,沒人會猜到她會是三爺派來監視鳳蝶的殺手。
將慕容雪滑胎之事告知鳳蝶,也是三爺吩咐的事。看著鳳蝶這般高興,她將下好藥的飯菜放在了桌上。
唉……
鳳蝶歎息著揉揉太陽穴,滿身無力地從床上下來。看著伺候自己大半個月的羽紗,向來精明的她也被羽紗單純的樣貌給騙了。
“主子,您當心點。”羽紗用那變過聲的嗓門說著話,上前扶起身體虛弱的鳳蝶。她不知道三爺的真實用意,但,那些要再繼續服用下去,鳳蝶就離期去不遠了。
“三爺對我還真好,派個你這麼周到丫頭過來伺候,真是難為你了。”鳳蝶雖然喜歡羽紗這樣的丫頭,但心裏還會有所顧忌,態度比對原來的丫頭要客氣許多。
“主子,羽紗第一次進這樣的大戶人家做丫頭,若是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主子多多教誨。”羽紗說著客套話,扶著鳳蝶坐下,給鳳蝶盛湯端上。
“又是喝湯,再喝下去我都沒法見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飛了魂魄,才會病了那麼久都沒好起來。”鳳蝶一個勁地埋怨,擺了擺手,實在是喝不下這些補過頭的湯藥。
羽紗看了一眼碗裏的補湯,少喝一碗應該沒問題,不勉強地將碗放下。又另外拿了個碗,夾好菜放到鳳蝶麵前。
“不吃了,給本姑娘好好打扮打扮,半個月不見三爺,我得給三爺請安去。”鳳蝶始終覺得腦子迷迷糊糊,思緒總是停留在半個月前。
剛開始聽說慕容雪有了身孕,她還有些懵懵懂懂。今兒聽說慕容雪的胎兒劃掉,她頓時覺得腦袋清醒,稍微比前兩日有了精神。
“三爺……三爺一早就出門了。”羽紗隨便找了個借口,知道三爺也不想看到這女人。
“出門就出門,我也想出去走走。慕容雪落得這麼慘,那個叫洛溪的女人現在肯定非常得意,我還得去看看,看看曾經得意的牡丹,如今是不是成了落難的鳳凰?恐怕她現在的日子過得還不如我呢?”鳳蝶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寵愛,不忘敵意,那不敗的心依舊。
看在眼裏,羽紗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假裝傻傻地聽著,扶起鳳蝶走到鏡子前,給鳳蝶梳妝打扮。
鏡子裏的鳳蝶麵色蒼白,額頭暗淡無光,連嘴唇都無半點血色。摸著臉,無名怒火熊熊燃燒,她突然拿起桌上的水粉盒砸在鏡子上。
哐啷!
水粉盒子太輕,不僅沒砸壞鏡子,反倒彈落在鳳蝶身上,水粉散落,撒了她一臉紅。這下倒好,血色真是足夠了。
羽紗差點就沒忍住笑了出來,捂著嘴,低著頭,趕緊出門給主子打水,為主子洗幹淨臉,上好了妝。半個時辰後,羽紗攙扶著走路還有些搖晃的鳳蝶去了紫園。
紫園中,洛溪正坐在亭子裏彈奏著樂曲。琴聲如同千軍萬馬,奔騰得也如她此刻淩亂的心情。
聽到院子外傳來的腳步聲,她漸漸放慢手指下的動作。琴聲漸漸變得細水柔情,靜靜地聽著外麵傳來的腳步聲,她斷定不會是三爺。
進了院子門口,洛溪拿開羽紗的手,不想讓洛溪看到自己的狼狽。邁步,她昂首挺胸地走向亭子。
眼見來人居然是病秧子鳳蝶,洛溪深感意外。不過,她並沒停住手中的動作,繼續彈奏著喜歡的曲子,根本沒把這女人放在眼裏。
“怎麼說也有個先來後到,叫我一聲姐姐難道就這麼委屈你嗎?”鳳蝶不被待見,那可是能讓她發瘋的事。突然就覺得腳下有了力氣,衝進亭子,一手掀翻了落下手下的古琴。
哐啷啷!
古琴落在地上砸爛了一塊,洛溪愣了半響。回過神之後,瞪大眼睛瞅著鳳蝶。若是平日,她早就砍了這女人的手。
可,這是嘯王府,稍微有點差池,隻要一步組錯,一切全盤空。所以,她忍了。麵帶淡然的笑,還給鳳蝶賠了罪:“是洛溪無禮了,也不知道姐姐駕到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