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給了四爺一個當心的眼神,四爺吐吐舌頭,扯扯衣服昂首闊步走進院子,邁步進了書房。
書房裏空蕩蕩的,香爐裏沒有點檀香,桌麵上也沒有卷宗。筆墨紙硯放得整整齊齊,這就表明三爺隻是在裏麵發呆。
“老四見過三哥。”四爺吊兒郎當地拱了拱手,一臉微微的笑。
三爺緩緩地抬起頭來,浮腫的雙眼,蒼白的麵色,看上去就像很久沒有睡夠,憔悴,蒼老,完全沒了平日那種風度翩翩的模樣。
“三哥,您這是怎麼了?”被三爺的模樣狠狠嚇了一跳,四爺飛跑到三爺麵前。
怎麼看?
怎麼看都不像他認識的三哥,就像被感情重創的男人,連眼神都變得灰暗無光,跟門口的文墨倒是有幾分相似。
三爺沒照鏡子,自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憔悴。不過,被四爺這樣的目光審視,他也發現自己不太對勁。突然湊近,他沙啞的聲音響起:“有什麼問題嗎?”
呃……
四爺趕緊把腦袋縮回來,東瞧瞧西看看,最後從書架上拿下一麵銅鏡。把鏡子的正麵照向三爺,三爺看到裏麵的模樣,激動地站起身來。
伸手往臉上一摸,隻是一個晚上胡碴子都長了出來。沒有血色的臉,無神的雙眼,這模樣若讓父皇看到,肯定會傷透人心。
“來人!文墨!”他失聲地朝門口大喊起來。
文墨從四爺走進去之後就豎起了耳朵,聽到三爺召喚,小跑著進去候命。三爺看了文墨一眼,很快將視線從文墨身上移開,擺了擺手吩咐道:“吩咐下去把沐浴用的東西端來丹園,本王現在就要過去沐浴更衣。”
“是!”文墨應聲抬起頭,看到三爺滿臉的憔悴。
“還不快去,看看我們三哥,都快成毛猴子了。”四爺發現文墨今天做事完全慢半拍,生怕這小子再惹三哥生氣,故意催促起來。
“文墨這就去辦。”文墨聽罷匆匆離去。
書房裏又安靜下來,三爺突然想起有些事情還在等著老四回應,開口直接進入話題:“到底有沒有人看到太子在水月樓露麵?”
“至今為止還不曾發現,不過,有人看到張海多次出現在水月樓,我們的人看到他跟掌櫃走得很近。就算水月樓跟太子沒關係,跟皇後也肯定有莫大的聯係。”四爺把剛剛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三哥,心裏還是好奇書房的這場火,嘴裏一陣嘀咕:“三哥,這賊也太厲害了吧?連您的書房都敢燒。可是,為何其他幾間屋子都起了火,卻又沒事燒到書房?”
三爺沒出聲,緊盯著滿臉糾結的老四,他相信以老四的智慧,有些事情不會想不明白。
發現三哥看著自己,四爺果然恍然大悟,賣萌地眨眨眼睛,指著三哥嗓子口的話卻沒說出來。
“有些事情現在你不明白,日後你會明白的。”三爺也不解釋,滿臉是深沉地看向被燒毀的屋子,心疼的卻不是幾間破屋子。
四爺仰了仰頭,順著三爺的目光看向被燒得黑乎乎的屋子,說起了安慰的話:“三哥,也許很多事情也不像你想像的那樣。無論如何,四弟都覺得良叔不會騙您,李玄更不會做出什麼背叛您的事。”
“本王自然相信良叔,可是李玄實在是太讓本王失望了。”三爺捂著胸口,滿臉糾結的痛苦。
四爺看了三哥一眼,這個時候為李玄說話,隻會讓一切越抹越黑。既然如此,他隻能沉默地默認。
院子外,文墨的話一傳到丹園,讓牡丹興奮地停不下來,吩咐珠兒去準備,邁步就跟著文墨的腳步來到書房院子門口。
“牡丹姑娘請留步!”文墨止住步子,看都不看牡丹一眼,隻是像快木頭那般張了張嘴。
討厭這樣的不尊重,更加討厭文墨一直以來的態度。可,為了不惹三爺不高興,她也隻能暫時忍著,很客氣地微笑相待。
站在屋子裏,遠遠看到牡丹一身低胸,四爺就有種想嘔的衝動。這樣的女人煙花之地一抓一大把,不明白三哥怎麼還不願把這種貨色給扔出去?
“有些人看似沒用,其實卻起著不可缺少的作用。除了慕容雪,本王後院的三個女人,也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三爺這話若有所指,隻是沒把有些事情說得太破。
四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異樣的眼神看向三爺說道:“三哥的棋向來都下得比老四和老五下得精妙,老四相信三哥有把握大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