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從腳步聲聽出來人是文墨,她沒有記著熄滅桌上的燈,反倒是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想不到慕容雪會出來,文墨有些措手不及,想躲開,卻發現來不及,因為慕容雪已經朝他走了過來。
“娘娘!”禮貌地拱了拱手,他有些心虛地把腦袋低了下去。
“那麼晚了,文統領是不是有事要告訴本宮?”慕容雪滿臉笑意,隻是,那種麵目全非的臉,就算笑起來,也像地獄的惡鬼,不習慣的人看了肯定要渾身哆嗦。
可,這樣的笑,在文墨眼中卻是美麗的。因為,他看到了她的善良,對她的印象在一點點改變。
文墨有些幾分為難,想著剛才跟三爺說過的話要不要告訴慕容雪?
如果能有個心理準備,就算三爺問起來,她也早些想到要回的話,不再承受那些皮肉之苦。
可,若真是這樣,他又覺得自己在背叛三爺,這種裏外不是人的感覺,真TM讓他難受。
“如果你想說,你就說,若是為難了,那就做罷!”慕容雪明白文墨的難處,也知道他不想成為第二個李玄。頓了頓,她便是再次開了口:“文統領,你為本宮做的,本宮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既然有些事情無法改變,那本宮也做好了迎麵應對的準備,所以,也希望文統領不用太過擔心。”
“娘娘,我……”文墨張嘴欲言又止。
慕容雪舉起了手,既然不能言語,就沒必要讓人太過為難,話已至此,她也不想多說。轉身,她往自己屋子走去。
眼見慕容雪轉身,文墨冷冷地說道:“娘娘,請您以後別再去福瑞堂,也別再見那個叫木休的男人。”
慕容雪止住了步子,回頭,驚愕點看向文墨。文墨都知道了,三爺肯定也是知道了,那麼,那天三爺和四爺去福瑞堂難道?
天!
那麼大件事,難怪她心裏總有些不安。
心裏的話有些忍不住,她快步走回到文墨麵前,壓低聲音問道:“他們說了什麼?”
文墨搖搖頭,不是他不想說,是他去的時候似乎一切都進入尾聲,他根本就沒聽到什麼?
“不知道,還是不想說?”慕容雪不甘心地逼問道。
“文墨是真的不知道,那天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後院,沒多久就被雷燦的千杯醉給撂倒了。”文墨實話實說,說完,也很好奇地問道:“娘娘真的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確實不知。”慕容雪口氣肯定地說道。
看到慕容雪眼中的誠懇,文墨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問下去,拱了拱手,彎腰退出了院子。
看著文墨離去的背影,慕容雪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先不說木休的醫術如何,能擁有乾坤鏡,擁有家財萬貫,身邊還有像雷燦那樣氣質不凡的徒弟,木休的出身,很可能是皇宮貴族。
皇宮貴族!
四個字就像刺一般,一根根從腦子裏紮進了她的心裏。
四國相爭,誰死誰亡,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而,沒到最後一刻,誰都想成為一統江山的霸主。所以,這些年,不僅是江湖上,每個國家的皇族都派出不少死士,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寶藏,找到那一統江山的捷徑。
不!
不會是那樣的,木休對慕容雪的愛,如此純潔的愛,不可以被權利汙濁,不可以被可怕利益所羞辱。
仿佛遭受雷擊那般,她身體晃了晃,如果不是快手扶住牆壁,已經跌坐在地上。雖然,她並不渴望木休的愛,可,那是多麼美好的東西,就這麼毀了,她的心就真的隻有最黑暗的東西了。
腦子裏,不斷閃過木休在自己眼前出現的種種深情眼神,伸手,摸出胸前的墜子。低頭,她喃喃自語道:“你是鑰匙嗎?是打開一切罪惡的鑰匙對嗎?”
沒有回應,因為乾坤鏡畢竟不是人,沒有呼吸,沒有生命,它的能量需要給予,月光撫摸,內力的激發,可,今晚不是月圓,它根本就感覺不到生命的存在,隻是冷冰冰的一塊金子。
嗬嗬……
諷刺一笑,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她似乎忘了,六爺還未離開。此刻,正趴在屋頂上,看著眼前的一幕,看著她突然間的傷心,突然間的熱淚盈眶。
是什麼?
是什麼讓慕容雪傷心落淚,福瑞堂,那個叫木休的男人到底跟她有什麼關係?
難道木休才是她一直愛著的男人,而,陷入絕境的時候,那個男人在哪?怎麼可以對她殘忍地全然不顧?
六爺冷冷地抽了口氣,拳頭漸漸拽緊,用心地記下了這個名字,開始想著如何找到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