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自問對得起您,對得起嘯王妃這頂帽子。如果三爺不相信,那臣妾解釋再多也無濟於事。”慕容雪說話的口氣平淡如水,聽不出心情的起落,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那般。
可,越是這樣,三爺就越覺得慕容雪這是故作鎮定,其實心裏虛得很,否則怎會不敢睜開眼睛看著自己?
沒聽到三爺說話,慕容雪睜開了眼睛,緩緩地將臉轉向三爺,那樣子看上去很是虛弱的模樣。
“你又怎麼了?”三爺看到慕容雪布滿血絲的眼睛,那幹燥的嘴唇,蒼白的臉,這不是憔悴,而是蒼老,女人最害怕的蒼老。
而,這樣的蒼老從那種臉被毀了之後,她就已經不在乎了。不在乎頭飾有多漂亮,衣服有多漂亮,笑容有多甜美。因為,那些都不屬於她,就算是開始蒼老,對她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三爺有種說不上來的恐懼,那是從心底升起的恐懼,就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他伸手也抓不住那般。
哼!
慕容雪冷冷一哼,再次閉上了眼睛,說起了灼心的諷刺話語:“變成怎麼樣又如何?這不是三爺想看到的嗎?一個女人,失去了容顏,比起失去全部又相差多少?”
三爺沒有出聲,慕容雪這話沒說錯。若是換做其他女人,可能早就了解了自己,寧願死了投胎再來一世。
可,他卻不知道,慕容雪連選擇死的資格都沒有。這具軀體從來到這個世上,就注定要成為工具。
沒成親之前是慕容狂的工具,如今又成了三爺的工具,也許不久的將來,還將成為其他男人的工具。
這樣的命運,誰能扭轉?
這樣的女人,誰又願意真正地伸手拉她一把。此刻,她才真正的發覺,隻有像六爺那樣沒有心機的男人,才是最適她。因為,他可以愛就愛了,撕心裂肺地愛,全心全意地愛。
“你想說什麼?”三爺擰起雙眉,嚴肅地看著慕容雪。
“交易!”慕容雪從嘴裏吐出兩個字,簡簡單單,卻是夾雜著千萬分的意義。
三爺眉頭又是一擰,腦子飛轉,歪著腦袋打量慕容雪。這個時候跟自己談條件,這女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
喝上一口茶,目光不移地看著她,他從牙縫逼出一個字:“說!”
“臣妾可以幫你尋找乾坤鏡,不過,一旦尋得你就放臣妾自由。”慕容雪說出心裏的條件,試探性的條件。
哼!
三爺一聽即刻來火站起身來,他想到的居然不是乾坤鏡,也不是麒麟劍,而是慕容雪迫不及待地想離開自己,投向那個男人的懷抱。他是男人,這樣的恥辱如何能忍受得下?
“看來臣妾跟三爺沒什麼要說的了,臣妾最近老毛病又翻了,臣妾需要休息,三爺請回吧?”慕容雪語氣僵硬,她知道這樣的條件對這個男人很吸引。
權利,那是他需要的,也是很多男人需要的。比如說,太子,這樣的條件擺出去,相信太子也一定會感興趣。
突然就被妒忌,羞辱衝昏頭腦,但,下一刻三爺便是被冷風給吹得清醒過來。看慕容雪無動於衷的模樣,腦子裏即刻劃過太子那得意洋洋的表情,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妙。
“臣妾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說不定,哪一天睡過去,便是再也醒不過來,看不到這漂亮的陽光,看不到美麗的花朵,也看不到那些不想看到的人。”慕容雪嘴角微微上翹,勾起一抹淒涼的笑,鼻子裏一陣酸楚,發紅的眼眶看到了濕潤。
眼淚,沒有流下來。她不想讓這個男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哪怕是爬不起來,她都不會再屈服。
倔強的女人就活該受罪!
可,那些溫順的小綿羊,又有幾個可以擄獲男人的心。很多男人喜歡有個性的女人,他龍雲嘯也不例外。也許,正是因為這份倔強,他開始漸漸在乎,在乎她心裏裝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伸手,他撫摸著她冰涼的臉,口氣變得平淡下來:“我們真的隻能以這種方式相處嗎?”
“三爺,您大概忘了,這是您自己的選擇,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我們的相處方式,選擇一個女人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對你。”慕容雪溫柔地拿開三爺的手,看著天空,看著那被白光圍繞的太陽。連太陽都不能讓人感覺到溫暖,還有什麼能暖熱一顆冰冷的心?
三爺靜靜地看著她,她是在怪罪,怪罪自己在她身上發泄的憤怒。怪罪他為了不讓她紅杏出牆,選擇毀了那張美麗的容顏。
風起了,聽著‘哢哢’的枯枝聲,慕容雪又笑了。她感覺到三爺心中升起的後悔,可,一切都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