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將臉輕輕靠近他寬闊的肩頭,一顆晶瑩的淚珠無聲地印在他金色的衣袍上。
那些世俗的唾棄、惱人的詛咒,她都不想去理會。她隻是奢侈而單純地想拋下所有的束縛,隻要做一個簡單的女人,一個被心儀男子擁抱在懷中的女人。
每個人對於感情,都有著自己不同的體會。
男女之間的感情一旦發展起來便熱烈如火,她一個初識情滋味的少女又哪能抵擋住如此迅猛的炙焰?尤其當對方似乎也予以同樣的深情,誰又能灑脫得起來?
殤烈將藍倪抱得更緊,盡情地汲取她身上的幽香。
他對她沒有無動於衷,好像從來都有著那麼一絲理不清的情緒。
愛是一種感覺,有時候無需太多言語。他是一國之君,後宮哪個女人不盼望著他去臨幸,他又何嚐會想到愛這個強烈的字眼?可是就在這天,他卻已經對自己承認——他喜歡懷中的這個女人。
有人一輩子也無法對對方產生感情,有人一天時間都不必,就可能愛得刻骨銘心。
感情的宿命很奇怪,當月老給他們係上紅線的時候,便注定誰也無法逃脫了。
殤烈和藍倪,一個暴躁殘酷一個淡漠平靜,二人在矛盾掙紮與對峙之後,終於將兩顆心漸漸並到了一起。
他吻著她,如蜜蜂尋找到了甘甜的蜜,不能自已。
二人的發絲有意無意地糾纏……
他不知道自己會喜歡她多久。
是一時的新鮮?還是不甘心的征服欲?反正現在,她現在的一切正無比地吸引著他……
綠柳、香荷、秋空飛雁。
清晨,朝霧在湖麵升起;黃昏,夕陽在山頭落下。
一匹通體透亮的棗紅色駿馬,駿馬高昂著頭,奔馳在平坦的草地上。駿馬上有兩個人,定睛一看,高大偉岸的男子正是殤烈,他一手抓緊韁繩,一手緊緊箍住懷中人的纖腰。
藍倪緊張地繃著小臉,雙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差點要將整張臉埋進他壯闊的胸膛,馬背的顛簸幾乎讓她要坐不穩了。
噢,原本還以為騎馬很有趣,看沒想到馬奔跑起來這麼嚇人,連四周的景物也不住地晃動……
風拂起了她的發,幾根發絲飄到他的臉上。她本想睜眼看看四周,偏偏這壞男人故意跟她作對似的,抱她上馬不到片刻,就鞭子一抽,馬兒便揚起四蹄飛快地奔跑起來。
“嗬嗬……”他的笑聲透過胸腔傳得很遠,心情很好。
綠草蔥蔥,夕陽斜映,又是一天。
“你還笑……能不能慢點啊?”藍倪皺起眉頭,將小拳頭捶在他的胸口。
好久都沒有心情如此放鬆過了,什麼王朝國事,暫時都拋一邊去吧。殤烈揚起嘴角,笑得更大聲,“哈哈……馬上就要到了,我的藍兒。”
“恩。”
其實,藍倪也是,她真的好喜歡他笑,聽到他的笑聲,她整個人都覺得開心起來。
自重新離開林間木屋之後,她的心因詛咒一直被緊緊壓抑著。心底那久違的輕鬆與快樂是雪婆婆還在的時候才有的心情,離現在仿佛已經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了……
“到了。”
突然,坐在馬背上的男子劍眉一挑,腳尖一點,便抱起了懷中之人飛身翻落到草地上,穩穩站立,他才放開她。
“噢……”終於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了,心髒也逐漸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
她不自覺地扁扁嘴唇,白了他一眼,仿佛在抱怨。
這個霸道的壞男人,明明說好帶她出來騎馬觀賞草地上的落日,結果一路狂奔除了呼呼的風聲,她幾乎什麼都沒看到。
殤烈抓起她的下巴,對著那嬌嫩的雙唇便輕輕地咬了一口,因為她剛剛那可愛的一個白眼而開懷。
“嗬嗬,藍兒對本王有何不滿盡管說來便是。”他睨視著她。
她板起臉,故作平靜地對上他,清澈的眸子折射著夕陽的光輝。眨了眨眼,她淡淡地說道:“藍兒不敢對王有任何不滿。”
他們從午膳後便一直呆在一起,二人的相處有了很大的變化。
盡管她的表情依然平靜無波,他卻能看出她心底的柔軟;盡管他的動作依然冷峻霸道,她卻能感到他的溫柔……
“真的?”他將唇湊近,抵住她的雙唇,聞著她身上的淡荷幽香,低問。
感受到魄人的氣息,藍倪飛快地一轉身,身姿翩然。她回頭道:“草地上的夕陽真的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