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談何容易,打鬥的雙方皆已聽見馬蹄聲,待允禮一聲令下抓人,那些潑皮並不曉得內情,隻以為官府來清理他們這些小混混呢,於是狼奔豕突,做鳥獸散。
另外一方,便是李忠了,他喬裝易容,畫著花臉,因為身形遠比師父神鞭張高大壯碩,當初三春設下此計的時候他還覺著這事有點玄,三春卻說:“不怕果郡王懷疑,隻要沒給他抓著憑據即可。”
為此,李忠逃的比那些潑皮還快,七拐八拐,早探好的路徑,不多時便逃遁於鬧市中,憑允禮人多勢眾那又怎樣,終究還是沒能抓住人。
隨在允禮身側的楚景闊蹙眉想著什麼,等侍衛們紛紛收隊,他對允禮道:“爺,不對啊,神鞭張我是見過的,沒這麼高大年輕。”
允禮默不作聲,他亦是這樣的心思,雖然此人畫著大花臉,可是那臉盤子那腰身,那舉止形態,同神鞭張截然不同,可這人會辮子功,假如此人非神鞭張,那一定是……
想到這裏他問:“李忠呢?”
楚景闊頓了下:“應該在家裏吧,出門時走的急,沒注意他。”
自打李忠升做教拳師父,時間更加自由了,這些侍衛若無行動,他便頭晌一個時辰後晌一個時辰,教授侍衛們練功,餘下時間,他想去哪裏去哪裏。
允禮環顧一番此地,也不知在想什麼,良久方淡淡道:“回去。”
接二連三的撲空,眾侍衛完全沒有來時的興頭,馬蹄得得,走的很慢。
回到王府,二門處下了馬,門上幾個聽差的立即趕上前,允禮將掛在手腕上的馬鞭丟過去,聽楚景闊問他:“爺,是不是叫李忠?”
允禮曉得楚景闊是懷疑上李忠了,隻是現在審問何用呢,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遂搖頭:“不必。”
楚景闊搞不清允禮到底在想什麼,隻好遵命去了。
允禮來到前麵的敞廳,劉景泰早迎候著呢,喊過丫頭奉了茶便將敞廳內聽差的都屏退,他看允禮的神色已經猜到今次行動的結局,不好雪上加霜,又不敢胡亂安慰,又不能不說話,隻道:“神鞭張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允禮執了茶杯在手,輕描淡寫道:“不是神鞭張是李忠。”
劉景泰驚呼一聲:“啊?”
允禮呷口茶,擱了茶杯在身側的條案上:“李忠同幾個潑皮鬥毆而已。”
他心裏想的是,今天的事應該是這樣的,李忠因為遊玩到了天橋,無意間同人起了爭執,一方麵是仗勢欺人的潑皮,而他又是有功夫在身,那麼動了拳腳,然後李忠瞧見自己帶人前去,怕露出他神鞭張徒弟的身份,所以才落荒而逃。
他正這樣想呢,卻見吳景裕匆匆走了進來,打個千急切切道:“回爺,德勝門今早有人鬧事。”
吳景裕,同蘇景順,都是打小便入宮淨身服侍允禮的,經允禮調教,皆練就了一身功夫,後允禮成家立室封了爵位有了自己的府邸,他們又跟隨允禮而來,成為允禮放到外麵的眼線,今早吳景裕從城外回來,剛好瞧見城門口發生的一幕,有個戲班子出城趕場子,因城門守衛搜身,在搜到一個旦角的時候,那旦角雖然是男人,大概是扮慣了女人,所以對守衛的碰碰摸摸很是反感,於是雙方起了紛爭,戲班子中有個唱武生的,為了袒護那旦角,還動了拳腳,最後事情化解了,也還是鬧鬧穰穰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