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懷疑(1 / 2)

李家大宅。

大房院,東廂房。

李忠一腳踹開房門,正酣睡的李子儒嚇得一咕嚕爬起,見闖進來個黑乎乎的家夥,他扯開嗓子就喊:“有賊!”

正房內的李孝和崔氏紛紛驚醒,李孝蹬上褲子,來不及係褲帶,拎著褲腰處就往外跑,崔氏也胡亂抓了衣裳裹住自己,等來到東廂房,燈亮了,哪裏是賊,卻是李忠薅著李子儒的衣裳將他舉的高高,仰頭怒視:“說,是不是你剪了我的辮子?”

見是二叔不是賊,李子儒反倒不怕了,身子吊在半空,還大大方方的承認:“是。”

李忠咬牙切齒:“我,我摔死你!”

及時趕到的李孝和崔氏連忙喊著:“老二不可!”

李忠不過是虛張聲勢,見哥嫂來了,忽然明白,侄兒一心讀書,從來不問窗外事,突然剪了自己的辮子,定是哥哥或是嫂子的指使,就將李子儒往地上一丟,怒問李孝:“是不是你讓這混蛋幹的?”

李孝也曉得瞞他不過,溜了眼李忠的腦側,既然已經成功,料弟弟氣一陣子也就過去了,便道:“頭發還會長的。”

聲音不大,說的小心翼翼,這算是承認了主謀之名。

李忠怒火衝天,揚手朝向李孝。

李孝先是一愣,繼而將腦袋一橫:“來來,有本事打死你親哥哥,長兄為父,你打我就是弑父,是大逆不道,會天打雷劈!”

嘴上這樣說,心還真是突突狂跳,想李忠這個時候怒火燒昏了頭腦,真一巴掌打下來,自己該如何收場?

終究,李忠的手僵在半空,少頃使勁落下,竟是一拳打在旁邊的炕上,力氣有多大,震得那炕幾得得的響,他欲哭無淚,手指哥哥,緊咬著牙,什麼話都說不出,至於哥哥為何剪他的辮子,緣由問都不需問,還不是怕他濫用辮子功,從而引來禍端。

崔氏完全不知丈夫和兒子幹的這事,繞過李忠身後看著那已經散開的半截辮子,這麼大的塊頭,這麼短的辮子,實在滑稽,忍不住噗嗤笑了。

李忠猛地轉身怒視。

崔氏嚇的一個激靈。

李孝見狀,為了掩護妻子,故意罵道:“臭女人,你在這裏添什麼亂,滾回房去睡覺!”

崔氏無端挨罵,氣的一甩袖子出了東廂房。

李孝看著李忠,這種微妙時刻,也不敢隨便開口,怕哪一句話不當惹他發火。

李忠對哥哥罵不得打不得,悶頭生了一會子氣,也就踹門走了。

李孝如釋重負的長出口氣。

他們這裏鬧,遠在跨院的三春毫不知情,隻是隱隱聽見李忠的那聲喊,不清楚,還以為是誰半夜無聊吼了那麼一嗓子呢,翻個身,繼續睡覺。

下半夜,那沉悶的空氣終於化雨而至,先是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給颶風裹挾著撲在窗戶紙上,嘭嘭亂撞,三更半夜,很是嚇人,過了一陣子後,那風漸漸止了,雨卻越下越大,漸成滂沱。

如此,三春就睡不踏實,耳聽雷聲轟鳴雨聲轟隆,索性披衣起來看書,一看竟至四更天,有隱約的雞啼聲,她就丟了書本想睡一覺,至於出城收豬,已經不必了,她又給了李孝一個建議,那些賣米糧賣菜蔬的農人,都可以將貨物送進城來,為何賣豬的不能呢,於是經過跟養豬的農戶協商,確定由農戶將自家的豬送進城來,李孝也就不必趕早出城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