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瑚欲語還休。
雲嘯不禁問道:“不如什麼?”
雲瑚鼓足勇氣:“不如我們走吧。”
雲嘯擰著眉:“走?”
萬事開頭難,既然說出口,雲瑚就不再瞻前顧後,道:“對,我們走,離開這裏,南方煙瘴之地,北國深山老林,哪裏都好,就是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快,房中掌了燈,因天暖,窗開著,夜風撲進,吹得那燭火搖搖欲滅。
雲嘯有些吃驚,是未想到她會有如此念頭,忙過去將窗戶掩上,也還是放低聲音嗬責她:“你這是背叛主人。”
雲瑚咬著嘴唇:“我是不想你死。”
即使早已了然她的心思,聽此言,雲嘯亦是為之一震,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勸你別做這種打算。”
然後正了正頭上的帽子,又緊了緊腰帶,將一把匕首插入靴子,再道:“我走了。”
欲邁步,雲瑚卻打後麵抱住了他的腰:“我就是怕你死。”
雲嘯淡淡一笑,宿命之事,死也是正常,輕輕掰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推門而去。
雲瑚追出,倚著門框眼角噙淚。
雲嘯卻是大步流星,一如往常般,風姿峻拔,氣勢淩然,早吩咐小廝將他的牽來門口,到了後,縱身一躍,上了馬背,隨之便飛馳而去。
三友茶樓也不是第一次來,輕車熟路,很快即到,但見茶樓門口懸著大紅的燈籠,照得門前亮堂堂紅彤彤,在門口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茶樓迎出的夥計,他就邁步進了茶樓。
茶樓不比酒樓,晚上茶客沒有白天多,茶樓又是個風雅之地,不似酒樓那麼喧嘩,雲嘯也不同夥計和掌櫃的招呼,徑直上二樓,來到天字一號間,抬手扣門。
門開,又是白天那個少年,朝他道:“您來了。”
將他讓進門去,自己卻退了出來,還把門輕輕帶緊。
雲嘯見主人正背對著他坐在椅子上,手指閑閑的叩擊著椅圍,他跪下去,喚:“主人。”
那主人開口就道:“聽說,你喜歡上了李三春?”
聲音略帶沙啞,不是人世滄桑,而是陰鷙,聞聲,即讓人毛骨悚然。
雲嘯一怔,心下忐忑:“主人這話聽誰說的?”
那主人冷笑:“無論我想知道什麼,這都很容易。”
雲嘯垂頭:“是,奴才明白。”
那主人語速徐緩,隻是透著陰冷:“你忘了當初的血誓了?你們這些人,不能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摻雜進兒女私情,否則容易左右你的判斷和決斷。”
雲嘯忙道:“奴才安敢忘記血誓,所以奴才並沒有喜歡李三春。”
主人冷哼一聲:“你要相信我的耳目,他們不會說謊。”
雲嘯恭謹道:“他們是不會說謊,他們是誤會奴才了。”
那主人:“唔?”
雲嘯解釋:“奴才假如不以男女之情來接觸她,必然會讓她或是她身邊的人產生懷疑,連主人的耳目都信了,看來奴才這戲扮的還挺像。”
那主人沉吟下:“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雲嘯伏地:“奴才不敢騙主人。”
那主人嗯了聲。
雲嘯遲疑再三,還是道:“奴才有一事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