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孫者,何其多,但李忠卻感覺這二人密謀劫持的,應該是孫玉珈。
繼續聽,對方已經換成竊竊私語,具體內容不得而知,唯聽嘁嘁喳喳,間或得意的笑。
李忠霍然而起,想衝過去揪住二人盤問,忽而又慢慢坐下,空口無憑,這樣去問,他們一定不肯承認,也說不定會打草驚蛇,更好奇的是,這二人劫持孫玉珈作何?
按兵不動,獨自喝茶,聽屏風後頭有離座之聲,他曉得對方準備離開,仍舊不動,少許,打窗戶看出去,有兩個男人的背影,一高一矮,皆做短打扮,打眼看像是跑江湖的,猜想孫玉珈一個閨閣女兒,不會與江湖上的人發生摩擦,所以這兩個人想劫持孫玉珈,應該是受雇於人。
幕後主使者,會是誰呢?
一時間想不出,繼續喝茶,捱到天黑,出了茶肆卻彷徨了,是往康親王府?還是往孫家?
斟酌下,想著殺巴爾圖和容氏無需著急,先留他二人兩條狗命,往孫家去看看,順道救個人,再看一場熱鬧,算是清還孫玉珈救自己的恩德。
雖至夜晚,街上仍舊車水馬龍,而那些酒樓勾欄更是燈火通明,他是習武之人,走路如腳下生風,不多時來到孫家附近,怕給那兩個密謀之人發現自己,所以盡量貼著牆根走,又適當的以街邊的楊柳藏身,距離孫家大門近了,他就一躍而起,攀上旁邊的一棵槐樹,穩穩的坐在枝椏上,盯著下麵。
等了有一陣子,聽孫家側門啟開之聲,他猜測應是孫玉珈出來了,用手撥開枝葉看過去,大門口懸著碩大的燈籠,明晃晃的照著,見出來之人正是玉珈,隻給寒香一個丫頭陪著,而寒香手中挎著個籃子。
主仆二人出了府門,寒香問:“小姐,在哪兒呢?”
玉珈道:“當然得在十字路口。”
寒香有些擔心:“十字路口?未免離家太遠了。”
玉珈將目光放遠,街上空蕩蕩的,遂道:“大晚上的,沒人看見。”
寒香卻說:“奴婢怕的就是大晚上的人少,怕有惡人乘機作亂。”
玉珈一笑:“哪來那麼多惡人,再說這是衙門口,有兵把守,誰吃了豹子膽敢來這附近鬧事。”
樹上的李忠暗想,真是個傻姑娘,莫說你這九門提督府,即便是皇宮也有人敢闖,就看犯上犯不上了,說不定哪天老子也闖入皇宮殺狗皇帝雍正給三春報仇呢。
念及三春,悠然而歎,見主仆二人已經往遠處走去,他稍等了一會子,然後跳下樹來,尾隨而上,見玉珈和寒香到了十字路口處便住了腳步,寒香打籃子裏拿出祭拜神靈所需的香燭等物,一一擺放好了,又為玉珈鋪了個蒲團,再扶著玉珈跪了下去。
今晚月圓,以李忠的距離,雖然不能清晰的看清玉珈的表情,但觀其背影,夜風一吹,何其伶仃。
他又是悄然一歎,對三春之歎是無奈,對玉珈之歎是可憐,兩個女人,一個是所愛,一個為所欠,所愛難以割舍,所欠卻是倍感折磨。
那邊寒香已經點燃了香燭,李忠躲在暗處,琢磨那兩個家夥是否到了,極力搜尋,習武者,聽力目力都超長,就發現距他不遠處的一截斷壁,時不時的有兩個腦袋往起一拱一拱,他料定是那兩個準備劫持玉珈的人,於是繞開正街,慢慢踅摸過去,打後頭靠近那兩個男人,雙手分別一拍二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