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成雙,靜香嫁了,雲瑚同雲嘯,亦是由烏拉那拉氏提議,再由雍正賜婚,便擇定了日子。
多少年心願達成,雲瑚高興之餘也知道,烏拉那拉氏這樣幫她,不會沒有原因,雖然烏拉那拉氏什麼都沒說,雲瑚自己揣摩,該殺了那個穢亂後宮的舒貴妃,以此做大禮送給皇後,這不單單是知恩圖報,亦是為丈夫雲嘯日後的飛黃騰踏做鋪墊,皇後在皇上跟前一句話,比那些聒噪的言官頂用。
成親這天刮起了大風,春日風多,本是稀鬆平常,然這風大的邪氣,竟把雲嘯家門口那棵百年古槐刮倒了,有好事者便議論紛紛——
“樹倒猢猻散,樹倒不是吉兆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刮風那是老天的事,你想太多。”
正方反方,各執一詞。
雲嘯剛打房中出來,時辰到,花轎即將進門,他是出來踢轎門的,聽賓客議論紛紛,他隻是皺皺眉。
出了府門,風逐漸小了,欲停歇之意,門口倒下的古槐也給家人清理幹淨,他看了看那樹坑處,若有所思。
未幾,鼓樂聲近了,遙遙見雲瑚的花轎行來,丫鬟婆子們簇擁在雲嘯身邊,連說:“來了來了!”
待花轎到了府門口,喜婆先唱了段禮儀之詞,然後讓雲嘯踢轎門。
雲嘯遲疑著……聖旨下,他不能違背,可他從未想過要娶雲瑚,他心儀的女子雖然是美人如花隔雲端,娶雲瑚,仿佛是自己對心上人的背叛。
喜婆催促,他才過去輕輕踢了下轎門,無心成親,意態懶散,隻做敷衍了事。
喜婆八麵玲瓏,忙道:“呦呦,獨孤大人心疼夫人,不舍得用力踢呢。”
雲嘯沒吭聲,看喜婆指使丫鬟婆子掀開轎帷將雲瑚攙了下來,然後一條結著花團的紅綢,一頭交給他,一頭交到新娘手中。
跨馬鞍過火盆,繁文縟節過後,接著拜天地入洞房,自始至終,雲嘯臉上始終沒什麼表情,按規矩將雲瑚送入洞房,他就去前頭招呼賓客,直至天黑,他也喝了個酩酊大醉,等被人抬回新房時,雲瑚正靜靜的坐福,頭上蒙著蓋頭,聽房門咚的撞開似的,她心裏一驚,一把扯下頭上的蓋頭,旁邊的婆子想製止都來不及,隻勸她:“蓋頭得等新郎官來掀。”
雲瑚不管,見雲嘯給放在椅子上,後背抵著椅背還是左搖右晃,幾番欲跌倒,她過去扶住雲嘯,柔聲道:“相公不如去床上躺著。”
雲嘯腦袋沉重抬不起來,歪著看了看她,嗬嗬一聲笑:“你不是一直叫我哥哥嗎,怎麼突然叫夫君了,好生別扭。”
以前叫哥哥,是有任務在身,假扮兄妹。現在叫夫君,當然是已經成親了。
雲瑚曉得他話外之意,他並不想娶自己,是迫於皇上賜婚而已,雲瑚也知道他心裏隻有那個呂靈瑟,然今時不同往日,已經成親了,他還惦記別的女人,雲瑚心中不是滋味,顧念今天是他們的大喜之日,所以沒有嗆回去,隻屏退所有仆人,待房中隻剩下他們兩個,方羞澀道:“我們就寢吧。”
說著過來扶雲嘯。
不想,雲嘯看著醉的一塌糊塗,推了她一下,力氣蠻大,雲瑚一個踉蹌,心中的怨氣就上來了,道:“你願意還是不願意,我們都已經成親了,此後我會同你好好過日子。”
雲嘯撐著抬起頭,冷笑:“好好過日子?你不是在為皇後賣命嗎,你怎麼同我好好過日子?”
雲瑚一怔,轉而道:“我是在皇後身邊當差而已,但不是你所謂的買賣,這話你以後也甭再說,當心傳到皇後耳中,憑空惹來麻煩。”
雲嘯突然坐直了身子,本身大醉,努力坐起,身子未免有些僵硬,神智倒也清朗,譏諷一笑:“若你隻是在皇後身邊當差,那好,我不準你對付舒貴妃,你能不能做到?”
雲瑚愣住,半晌沒有言語,殺舒貴妃,是自己進獻給皇後最大的回報了,否則皇後還留自己在身邊作何呢。
她不回答,雲嘯失望的一歎:“你做不到,所以,我們沒有法子好好過日子。”
為了個不相幹的女人,在大喜的日子唉聲歎氣,雲瑚氣得反唇相譏:“那個呂靈瑟,對你真的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