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繼續派人出去尋找允禮,而他就一直守候在三春榻前,噓寒問暖,甚至親奉茶水,惹得宮人們暗自嘖嘖,都說這次出巡,皇上對舒貴妃的感情更上一層樓了。
而雍正似乎猶嫌不夠,喊了那些隨扈大臣於跟前,鄭重道:“舒貴妃淑德賢良,晉皇貴妃之位。”
眾臣皆是一愣,繼而紛紛伏地:“皇上,舒貴妃至今沒有誕下皇子皇女,晉貴妃之位,已經是議論紛紛,再晉皇貴妃,這實在違背祖宗禮法。”
雍正臉色肅然:“誕下皇子皇女的,未必德行好。”
眾臣曉得他暗指三阿哥之母齊妃李氏,三阿哥如今都給逐出紫禁城了,齊妃當然罪責難逃,獨居在空蕩蕩的北五所,其境況堪憐。
雍正又道:“婉柔雖然沒有誕下皇子皇女,這也不是她的錯,是朕這身子……不過最近已經大好了,想來不久,婉柔就會為朕誕下皇子或是皇女的。”
眾臣便說:“臣等恭喜皇上,皇上恢複往日神勇,是貴妃之福,亦是臣等之福,更是江山社稷之福,隻是貴妃畢竟還未誕下皇子或是皇女,皇上這個時候晉貴妃位分,未免有點操之過急。”
雍正臉色一沉,他看著腳邊那些跪著的大臣,冷冷一笑:“朕說一,你們就說二,朕說白,你們就說黑,朕想往東,你們就想往西,朕隻是想給喜歡的妃子一個位分,你們就橫三阻四,朕這個皇帝當的是不是太窩囊?”
眾臣一驚:“皇上,臣等不敢!”
雍正豁然而起,衣袖帶落身側的茶杯,幸好地上鋪著絨毯,茶杯沒碎,但也足以讓他惱羞成怒,道:“朕之所以晉舒貴妃的位分,不過是因為朕好奇看女人騎馬,差點讓她暴屍荒野,朕隻是在補償給她而已,爾等,誰再敢說個不字,暴屍荒野的就是他。”
眾臣伏地叩頭,再無人敢有異議,總歸出巡所帶之人,都是他親自挑選,為了盡興,那些喜歡在他耳根聒噪的當然不會帶,所以這事順利過去,三春,由貴妃晉到皇貴妃,僅次於皇後,隻是出巡在外,得等回鑾方能宣旨。
三春聽說此事,撐著下床,往雍正的帳篷給他叩頭謝恩。
雍正溫顏道:“婉柔快起來,你身上還沒好利索。”
蘇培盛過去將三春攙扶起來,順便道:“奴才恭喜皇貴妃了。”
忽而想起件事,轉頭對雍正道:“萬歲爺,皇貴妃至今沒有封號呢。”
雍正點頭:“隻是朕還沒有想好。”
三春道:“皇上,臣妾不要封號,臣妾就喜歡自己的姓氏。”
雍正凝眉:“按例,嬪都該有封號的,況是皇貴妃呢,婉柔你說喜歡自己的姓氏,是怎麼個說法呢?”
三春行至他跟前,往旁邊的茶水中簪濕了手指,蘇培盛唬了一跳,那是皇上的茶杯,天下之人,誰敢這樣大膽!
三春卻若無其事的拉過雍正的手,以自己簪了茶水的手指在雍正手下寫些一個‘舒’字,然後道:“皇上看,舒字,是一個舍一個予,舍,便是舍棄,予,便是自己,臣妾幼時,父親就曾教誨,為人,要懂得舍棄自身,方能成為賢良,無論男女,一味索求,不懂舍己,男,成不了忠臣,女,成不了賢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