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親眼在門縫間,看到自己的母親,慘死在父親的槍下。
即使是今時今日,他由記得母親臨死前那不甘痛心疾首的表情。
她愛了唐龍十多年,費盡心機替他生下一個孩子,卻始終得不到他的愛,甚至還死在了他的槍下。
那時候的唐天翊,雖然隻有十五歲,卻因著生存的環境,因為自己特殊的身份,懂得了不動聲色,懂得了將仇恨和憤怒壓下。
那一天晚上,他獨自在寒風中站了一個晚上。隨之而後,他便一改之前低調自卑的生活方式,轉而成為了所有人無法忽視的一道光芒。
當仇恨成為不可扭轉的執念,當心中唯一的羈絆被狠狠抹去,那麼,人就會變得冷漠而嗜血。
那一天晚上,唐天翊一邊流淚,一邊默默許下諾言,有朝一日,一定要成為唐家的主人,將那些自以為是的人踩在腳底下。
不再掩飾風華的唐天翊,很快就在建築設計上展現出了驚人的才華,十八歲那一年,他已經完成了芝加哥大學MBA全部課程,並取得了經濟學碩士學位。隨之而後他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開始向自己喜愛的建築設計進軍。
也是在十八歲那一年,當唐天翊將芝加哥大學的經濟學碩士學位擺到唐龍麵前時,這位一直對自己冷漠淡然的父親,終於第一次對他露出了一抹驕傲的笑容。
從此之後,唐龍便開始讓唐天翊接觸財團內部的一些事物,也讓他成為了財團真正的掌權人之一。
然而,饒是如此,唐天翊心中還是清晰的知道,他唐龍之所以能對自己有這樣的態度轉變,一半是因為自己的努力,另一半,則是因為他的大哥,實在已經不適合繼承這偌大的家業。
當時已經三十四歲的唐家大少爺,因為心裏疾病的久久不愈,還有病痛的折磨,導致了他錯過了最佳學習的時間。雖然他是唐龍的嫡子,然管理一個這麼大的財團,光有這層父子關係是遠遠不夠的。他的各方麵能力,顯然都在唐天翊之下。
也就是會說,會選擇培養唐天翊,而非他,也是唐龍做的最無奈的選擇。
如今,一晃又是九年過去了,這麼多年,自己雖然恨父親狠心,卻一直對這個大哥,帶著幾分愧疚,幾分憐憫。
他與他,生來就是要做敵人的對手。而若不是他出現了這樣的變故,自己或許根被沒有機會走得那麼遠。
更何況,到底是自己的母親殺了他的母親,無論出於什麼理由,都不是正確的事情。
離開芝加哥六年,這六年的時間裏,唐天翊從沒有回過家,更甚至都沒有踏足過美國。
印象中,最後一次看到那個男人,還是在六年前他生日的宴會桌上。
那樣安靜的一個人,看著脆弱又儒雅,似乎所有的悲傷歡樂都到不了他的眼底。
然而,誰有能想得到,就是這樣一個被命運多次戕害的男人,那漠然的外表下,卻有著這樣一顆深謀不可測的心。
黎明的曙光漸漸在高樓間亮起。
唐天翊獨自站在巨大的會議室裏,目光悠遠地落在了那一處耀眼的光芒處,低沉黯啞的嗓音,沉聲拚湊出了一個他六年不曾提及的名字。
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