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三世因果循環報(三)(1 / 3)

上官雪萸同樣對他報以咬牙切齒的恨意,狠狠地回道:“對,不僅是我的母親、還有我的父親、還有幾十條條被你害死的裴家的冤魂讓我來找你報仇!”

她叩首一拜,目光堅定,語意剛直,竟也有了幾分楚雲汐剛才的孤勇之氣:“聖上,臣女原姓裴,是原益州郡守裴麗渡的幼女,當年我全家在父親被貶謫途中遭到劫殺,我因被乳母壓在身下躲過一劫,那年臣女才四歲。臣女見父母親人倒在血泊之中,嚇得躲進了不遠處的一片荒林,當時丞相恰好路過,便以義父的身份收養了我。

“自那之後他便整日命我讀書識字,讓我對著一份字帖勤學苦練,每日殷勤備至,待我確如親女。我那時也對他頗為感激,將其視為親生父親一般孝敬。

“那幾年我們一直四處漂泊,經常搬家,生活也頗為窘迫。直到我七歲那年,我們定居長安,突然有一天我發現他仿佛一夜之間發跡,開始錦衣玉食起來,起初我並不在意,以為他是在長安做生意發了財,便安心住了下來。他那時頗為繁忙,有時幾個月才回來看望一次,但我的飲食起居他均派人好生照看,我每日除了不許出外之外,便是要按照原先練習的字體,依照他擬定好的意見,寫一些奇奇怪怪的官府文章,那時我年齡尚小,也不懂得寫的是什麼,隻知他讓我寫便寫了,也不知究竟用來做些什麼。

“日子如此又過了四年,到了我十三歲之時,他忽然派人將我接近楚府,那時我才知道他已便成了朝廷重臣。從那時起,我便成了他的秘密代筆之人,他的所有往來公文均有他受意,我來執筆。我漸漸覺得怪異,也曾私下訊問,他隻說是右手曾經受過傷,寫出來的字頗為難看,恐遭聖上厭棄,可氣我那時竟然相信了他的謊言,認賊作父被其利用。若不是四年前我恰巧在長安街頭遇見我娘,我恐一生都會為其所騙。我娘並非我之生母,而是我父親的第二房妾氏,我母親誕下我後,因患產後風不治而死,我娘又無兒無女,便將我交給她撫養。那天出事之時,她因容貌嬌美,被劫殺我一家的惡賊垂涎。她為了保命,花言巧語哄得他留下她一條性命,被迫委身於他保全性命,她對他千依百順、言聽計從才哄得他放下戒備,得以借機逃走。而後她一人流落荒野幸地路過商隊救助,她便改嫁做了商人婦,於幾年後隨丈夫來到長安送貨,我便是那時遇到了她。

“我問她殺我全家仇人長什麼樣子,好讓義父為我全家報仇,誰知她竟說出了義父的相貌,我以為她撒謊,可又想著她從未見過義父,又是如何能造出此謠言,我心下懷疑,便帶她偷偷去在丞相上朝出府之時,瞧上一瞧,她見到丞相麵容臉色就變了,一口咬定他便是當年害死我全家的狗賊。”說著她麵現戚容,眼中瑩瑩落淚。其餘眾人聽得如此慘事,也不禁麵現同情之色。

“我心中無限害怕,想著前因後果,便也慢慢明白,我是被他所騙,乃至於認賊作父。我便想逃出府去跟我娘而去,我與她約好時日。不想確被他搶先一步發現了我娘的行蹤,將其一家殺害。我小心翼翼躲過他的盤問,每日裏心驚膽戰,苦楚不敢對人言。我又過了一年,有一天有一個高大之人闖入府裏書房,我以為是刺客,嚇得躲到床下,他在書房急躁翻找東西,被丞相發覺,搶進屋來,兩人一番動魄驚心地打鬥之後,丞相忽施冷箭,射中那人要害,那人臨死之前,便質問他是否是他殺了楚義濂,並代替了他的身份。丞相居然點頭承認,落下一刀將其斃命!”

楚雲汐知道她口中所說被害之人是白驁,心下淒然,淚水戚戚而落。

“後來丞相便在書房牆壁上一陣摸索,地下便開了一件密室,將屍體拖了進去。那是我一次得知相府書房居然藏有一間地下密室。至此小女便全然明白了丞相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也明白了他讓小女代筆捉刀的意義何在。小女日夜次想為全家報仇,又苦於自己是個弱女子,他對小女亦非完全信任,對我甚是提防,也難以向聖上陳情,小女又不甘心赴死看仇者逍遙。小女原本一直以為丞相隻是湊巧與楚義濂楚大人長得相似,也是當日也才知兩人竟是雙生兄弟,他如此行徑真是喪盡天良。今日殿中公審,臣女願做楚姑娘的人證,臣女所說句句屬實,請聖上替我二人父母做主,伸冤!”說完她已是泣不成聲。

楚雲汐見她哭的慘烈,忍不住向她身邊挪了挪,用手輕輕安撫的她的劇烈抖動的後背。

丞相冷眼旁觀,一直當聽笑話一般的聽她說完,冷笑數聲道:“說完了,故事編的挺不錯。可惜全是胡說八道,無中生有,我居然害過你父母?把你的狗眼睜大瞧清楚,老子……”

上官雪萸拖著哭腔,急道:“皇上,其實若想證實丞相的真實身份,非常簡單。隻需著人呈上筆墨紙硯,讓丞相寫上幾筆,對照以往楚義濂大人的筆跡一切便可真相大白了。楚義濂大人字承柳體一派,又有所革新,是本朝書法名家,字體極有特點。旁人若不練上幾年,絕計學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