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甜,今年29歲半,到了我們這個敏感的年齡,就是一個月的時間積累也要算清楚一些。
至於名字,我的本名裏並沒有甜字,本人也並不甜美可人,緣由是巨愛吃甜食,從小就因為偷吃太多的糖挨過我那彪悍的爸媽多少次揍,經曆過苦逼的高中生活到了大學,味覺更猶如饑餓的獅子看見斑馬一樣對甜食迸發著極度渴望。
我的初戀男友方家駿對此深有體會——不論是吵架拌嘴還是姨媽來臨,別人家的男朋友往往要用包包口紅玫瑰花搞定的東西,他隻要用草莓蛋糕或者泡芙蛋撻甚至印著大頭小人的一根棒棒糖就可以搞定我。
我的閨蜜葉婉對此很有想法,經常看著書桌和寢室床上的那一堆甜食長籲短歎我的胸無大誌,提醒著有人看見方家駿最近跟某些大長腿走的有點近,某些特殊節日的缺席的原因並不是他口中的課務繁重。我往往揮揮手說不可能,“方家駿昨天還讓人代購霓虹國的巧克力給我了。”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我就像一隻鴕鳥,一直埋頭躲閃那些並不是捕風捉影來的風言風語,以為那些凜冽的風隻是在用了點力撫摸我的脊背。直到畢業的那個夏天,方家駿跟新聞係的係花唐絲絲牽起手對我說:阿甜對不起,我愛上了唐絲絲,希望你能祝福我們。我已經記不得我當時說了什麼,可能和以前回答葉婉時一樣看起來若無其事和故作輕鬆吧,始終隻記得他環著唐絲絲纖細的腰離開的那個畫麵。我對葉婉說:可能方家駿也像我一樣喜歡甜的吧。
對了,我的本名叫穆清和,看起來非常性冷淡的三個字。
葉婉說我常年孤寡是因為這個名字不討喜,於是號召圈子裏所有的人統一叫我阿甜,不知道她是哪位仙家派來的救兵,以至於畢業後6年的時間裏無論戀愛相親竟無一成功,直到29歲半的今天下午,接到了她支支吾吾的電話——她要結婚了。我不僅從心中湧出一口濁氣,向她罵出了不可言說的三個字......電話迅速忙音......
微信推送一條信息:“這月末29號,A城萬豪酒店,愛你“
我整個人倒在床上,貓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隨即跑開,夕陽透過紗簾灑落在地板上,初秋的風帶著些許沁涼吹進屋子裏,我拿起手機回複:”好啦!小賤人!我會提前去的!祝你幸福啦!“
眼角有點兒濕呢,是開心於葉婉跟大董終於修成正果吧......
摟過貓發了一會兒呆,起身走到書架旁,從右上角的盒子裏抽出一本相冊——記錄了大學從入學到畢業的點滴片刻,在那個還在用翻蓋手機的年代,我們用那些像素不高的手機拍下了一張又一張關於青春的影像,畢業以後的一年裏,我到處搜尋我們的照片一張張打印出來留存,在那些剛步入社會膽怯又孤獨的日夜裏,幸好有著它們的陪伴。
照片裏最多的是葉婉,剛起床臉也沒洗的葉婉,陪我熬通宵突擊考試忍不住睡著的葉婉,一起吃蛋糕被我用奶油蹭到鼻尖滑稽的葉婉,在操場上一圈又一圈散步聊著未來的葉婉......
我親愛的姑娘,是我最美好青春裏的一筆亮麗的點綴,知曉我所有的愛恨苦痛,見過我所有的悲喜憂愁,我最愛的葉婉。
周末的夜總是珍貴獨特,一邊割舍不下假期的柔情,一邊卻要為第二天的早期而焦慮,我像大多數單身女青年一樣吃著薯片追劇,貼著麵膜泡澡,更像大多數單身女青年一樣在雙人床上獨自入睡,獨自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