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寵物大搖大擺地爬上沙發,何言衡跟紀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無奈。但是這怪誰呢,還不是怪他們自己慣的。
這邊兩個人自然是一陣手忙腳亂把兩隻寵物安頓好。
紀家的別墅裏。
“什麼?”紀文明捏著薄薄的幾份資料,用力得都快把紙揉碎。隻見資料上顯示的是紀淮的基本資料,再多的查不到了。
但是就是這些基本資料,就足以讓紀文明心裏激動不已了!因為紀淮居然是他的兒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紀文明拋棄了妻兒,重新組建了家庭,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直接讓他斷子絕孫,現在娶的老婆就跟不下蛋的母ji一樣,但是性格幸好順著他,不然,他早就離婚了。說來也怪,他情人不少,但就是沒有一個能懷上的。
不過紀文明可不認為是自己的問題。原本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兒子,也是唯一的兒子,可是打電話給舅舅徐朗的時候,對方說紀淮已經不在村裏了,至於去哪發展不知道了。
紀文明自然懂徐朗的敷衍,也就無奈地放棄了找紀淮的念頭。這會兒居然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更讓人驚喜的是,雖然紀淮的戶口是在徐家,但是姓的還是紀,所以紀淮還算是他們紀家的人!
紀文明一想到這些就覺得興奮,就連許久沒動靜的腳都覺得沒事了。
紀淮是不知道這些的,因為他根本沒想到過,自己的“父親”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其實他對現在的生活挺滿意的,有那麼一兩個朋友,還有自己愛的人,跟自己愛的人,有把自己拉扯大的媽媽,還有何家所有人都對他很好,最近他時常感覺自己何德何能能擁有這些。
就好像齊元博對他說的,他現在就像生活在蜜罐子裏,還時不時給別人撒一把狗糧。
晚上的時候,紀淮睡得很不安穩,夢到了自從和何言衡在一起後,在沒有遇到過的噩夢。
夢中,紀淮跟紀母在家裏,紀淮遇到了他出生以來一次麵都沒見過的爸爸,爸爸一直低著頭,什麼都不說,紀淮剛想關上門,結果爸爸撲了上來,紀淮才發現“爸爸”原來已經沒有了意識,成為了嗜血的怪物。
他家的門很脆弱,門外的“人”撞了幾下就倒了,那個“人”東倒西歪進來,把紀淮跟紀母都抓傷了,後來他們也成了沒有意識的怪物,又到何家把一個個疼愛他的人變成了那種怪物。
這個夢來得太突然,太血腥,紀淮被嚇醒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縮成一團。
何言衡剛出去喝水回來,就看到紀淮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趕緊過去把人抱進懷裏,一下一下吻著紀淮的額頭:“怎麼了?做噩夢了?別怕,我在。”
聽到何言衡的聲音,紀淮才放鬆了身體,緊緊抱住對方的腰。今天晚上的夢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
爸爸?他從沒有見過他的爸爸,媽媽說爸爸死了。但是他從別人嘴裏知道,他的爸爸在紀母懷他的時候,就拋棄了他們母子,跟別的女人走了。
其實沒有爸爸也沒什麼,因為他生病了,是媽媽帶他去醫院,他上學成績優秀,什麼獎學金都能拿到,可以減輕家裏的負擔。
他的媽媽是個堅強的女人,扛得了水,換的了燈泡。
而他們家,以前有媽媽,有舅舅,有他,也足夠了。
為什麼……突然做這種夢呢?紀淮還是有點害怕。何言衡隻能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他的背。
眼裏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最後是紀淮終於緩過來了,有點不好意思,大半夜的還折騰。
何言衡也慣著他,幫人擦了擦淚水才讓人躺下睡覺。
其實紀淮也想趕緊睡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閉眼就是夢裏的場景,越想越睡不著了。
身邊的人像隻小倉鼠一樣動來動去的,發出淅淅索索的聲音,一直回蕩在空蕩的臥室裏。
然後小園丁好像意識到了他這樣會吵到何言衡休息,就忍住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何言衡歎了口氣,轉過身把人抱進懷裏,下巴擱在小園丁頭上,輕聲說道:“小淮,我跟你聊會兒吧。”
紀淮心裏暖暖的,也乖乖躺在何言衡懷裏,不想自己的煩心事讓何言衡知道,理了理自己的思緒,笑得有點狡黠:“要不你給我講個故事吧,講完我就睡著了。”
他就知道何言衡才不會講什麼故事呢!像他這麼嚴肅的人,一定不看故事,也沒給人講過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