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江曉和蔣慎行,韓靜好打車回醫院就開始手忙腳亂地照顧江離,幫他擦臉,喂他喝水,幫他換掉身上被酒澆濕的衣服,送到幹洗店讓人拿去幹洗。
韓靜好其實從今病房聞到那股酒味就想要朝著江離發飆,想要衝著他喊“一個病人怎麼能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可是看到他蒼白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的時候,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種腿受傷再也站不起來的痛苦本來是該她受的,現在他替她痛苦著,她還能夠說什麼,還能狗責罵她什麼?
想完了之後,她任命的又找來一個小盆兒接了熱水給他擦拭身體。他的身上全都是酒味兒,呼出的氣息也帶著濃濃的酒意。
韓靜好感覺自己都快要熏醉了。
他是有多麼的難過,才會喝這麼多酒?
身上的涼意讓江離的意識再度清醒了幾分,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費力地從床上坐起來,湊近她努力辨認,“靜好?”
他的聲音說不出來的低沉好聽,因為離的很近,他的酒味全數撲在韓靜好的鼻子裏。
“嗯,是我。”韓靜好坐在床邊,擔憂地看著他。
“靜好。”江離湊到她麵前,好像是在確認般地牢牢盯住她的臉,許久後他才把她圈進自己的懷裏,在她耳邊呢喃著說,“我還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呢。”
他的聲音軟軟的,很委屈,韓靜好看著如同孩子一般的江離,所有的母愛都激發了出來,覺得自己一定要照顧好江離。
韓靜好的心裏一陣柔軟,她把手上的毛巾扔回盆子裏,雙手環抱住他,想要給他力量一般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不是說好了一直照顧你嗎?”
江離漸漸把她抱得更緊,用幾乎把她揉碎的力量。
韓靜好趴在他懷裏,心裏柔成一片。過了片刻,她感覺有一點涼意落在她的脖子邊,環抱著的身體似有一絲顫抖。
韓靜好知道她這個擁抱沒有一絲男女之情,隻有一個朋友對一個朋友的同情和擔憂。
“阿離……”她想從他的懷裏退出來看他,卻動不了分毫,他把她抱得太緊,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完成的擁抱一樣。
韓靜好的心一下子疼到了極致。
原來江離也和趙聖南一般,是那麼沒有安全感的一個人,原來看似霸道的他們,其實隻是用霸道隱藏自己內心的脆弱而已。
韓靜好回抱著江離。
江離的身體頓時顫了一下,抱住她的手臂更加用力。
江離的頭很暈,全身都使不上力氣,他一心隻想抱著懷裏柔軟的人兒,這樣的江離讓她感到害怕,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一顆顆淚珠從臉頰簌簌滾落。
溫熱的淚珠滴落在江離的手背,他的動作好像瞬間凝固住,接著就像被燙了一下猛地縮回手,把手掌搭在額頭閉目靠坐,良久沒有動過,也沒有再說話。
韓靜好哭累了,動了動,才發現這個醉漢此時已經睡著了!
是呢,已經晚上了,韓靜好輕輕將江離放倒在床上,蓋好被子,掖了掖被角,走到自己的床上躺下,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韓靜好為了照顧江離,兩個人的床幾乎像是一個大床一樣並列著,夜涼如水,雖然已經是四月天了,俄羅斯卻並沒有那麼溫暖,江離做了一個夢,夢裏韓靜好哭著離她而去,江離心裏很痛苦,好像一切是真是發生過的一樣,他嚇的忽然睜開立刻眼睛。
轉頭看著旁邊的韓靜好安然的睡著,此時卻不經意的調整著睡姿,不可避免地又看到了她細長光滑如玉的脖子。他的瞳孔募然緊縮,雙眼死死盯著她的脖子,好像忘記了呼吸般一動不動。
好半晌,他才僵硬地回神,抬手將床頭上橙黃的燈光調到最亮,像是中了魔怔一樣,伸手拉開了她裙子的拉鏈。柔白的肩膀逐漸暴露在空氣中,伏過去想要親吻她姓感的脖子,卻看見她的唇角微微的勾起一個弧度。
她做了什麼夢?笑的這麼開心?江離看著她如同天使一般的笑容,居然被這樣的笑容感化的忘記了自己剛剛是想要親吻她。
江離都沒有發現此時的自己的唇角也微微勾起了一個相同的弧度。
“聖叔叔。”韓靜好的嘴裏甜甜的都囊出三個字,語氣像是在撒嬌。
是誰,是趙聖南嗎?
她隻愛著趙聖南嗎?
假如是這樣,他該怎麼辦?
江離久久的凝視著月光下如同天使一樣美好的韓靜好,猶如一尊不會動彈的雕像,直到窗外的天色一點一點亮起來,他才恍然動了一下,抬手關掉床頭的那一盞燈,俯身在熟睡的人唇上印下一個吻。溫熱的鼻息帶著淡淡酒的香味噴在他的鼻尖,輕易就撩動了他眼底的脆弱。
“靜好,你真的那麼喜歡他麼?”
低沉嘶啞的聲音,飽含了無盡的痛楚,他的手指慢慢在她姓感的肌膚上劃過,帶著眷戀的溫柔以及無法掩飾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