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為愛放棄天長地久。
有一種愛叫做習慣,習慣到不能把對方從自己的世界裏剔除。
夏乞靈向來是沉默的,所以即使是她前桌的男生每每問她時間的時候,她也隻是豎起左手臂,讓他自己看時間,可這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一種習慣。
靈下高中。
高三十五班。夏乞靈正埋頭做著數學題。
“喂,小靈兒,什麼時間了?”頭頂傳來薑維軒的聲音。
夏乞靈習慣性地豎起左手臂,右手仍飛快地在草稿紙上計算著,完全不受影響。
一旁的洛落看不下去了,“誒,薑維軒,靈兒不是你的報時小鳥好不好。”
薑維軒身體一斜轉過去接著看小說去了,“小靈兒都沒說什麼,洛落,你管得未免太多了。”
洛落見夏乞靈沒有反應,氣得點頭,“好,好,我懶得管了。”說完也埋頭寫作業去了。
薑維軒轉過頭偷偷看著夏乞靈,她似乎做題做得太入神了,左手臂一直保持著剛剛的姿勢。
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讓她暗紅色的發絲竟有些迷離,虛幻得不可思議。
薑維軒伸手抓住她的手放下,夏乞靈仍然沒有任何感覺,手中不停歇地計算著數學題。
薑維軒歎了口氣,沮喪地回去繼續看書。
天有不測風雲,這句話不管何時何地總是特別實用。
夏乞靈陪著洛落去樓上借了本書回來,就聽說薑維軒出事了。好像是和同學打鬧時不小心碰到了後腦然後被送到了醫務室。
而夏乞靈則是少有的上課分神了,老師講的所有內容都被她忽視了。她一直看著薑維軒的座位傻傻發呆,腦海裏出現的隻有他放蕩不羈的笑容和那聲熟悉的稱呼“小靈兒”,甚至連放學鈴聲都沒有聽見。
薑維軒卻一直沒有再回來,他的座位一直空著,上麵落了一層灰。
洛落看出了她的變化,比如她分神得很嚴重,做實驗把稀鹽酸當成氯化鈉,還有她總會莫名其妙說一句“下課了”,然後下課鈴聲就響起來了,準時得像定了鬧鍾,還有她會發呆一整天什麼也不做,這在洛落看來簡直比世界末日到來的幾率還小。
忽然有一天夏乞靈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即使她是有多不想承認,但她確實將薑維軒看的很重要,一直習慣的人忽然消失在身邊,感覺生活變得一團糟。所以,夏乞靈決定去找薑維軒說清楚這些,要不然她的生活也是很難回歸正軌了。
醫院。
薑維軒生病住院不是秘密,所以夏乞靈輕易問到了他住的醫院和病房號。心裏有些緊張還有些期待,夏乞靈一步步接近病房。
房門虛掩著,夏乞靈透過縫隙看進去,薑維軒坐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他正笑著和床邊的女生說著什麼,然後一臉無奈的表情。床邊的女生披著長發溫柔地笑著,喂他吃飯。
那個場景無論從什麼角度看著都是那麼唯美、溫馨。
夏乞靈下意識地退後,轉身離開,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逃離那裏,她隻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那樣的情景時出現,否則像是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薑維軒撅起嘴,表示不滿。
蘇夢笑了,“在姐眼裏阿,你永遠都是小孩子。”
好吧,薑維軒耷拉著腦袋,反抗無效,隻得放棄。
吃過飯的午後,陽光明媚,暖暖的,讓人想睡一覺,看著窗外,他想起了陽光下她的發絲。
自從那天後,夏乞靈一點點恢複,照例是那個埋頭苦幹的夏乞靈,不去想其他事情,隻是做著自己的數學題。
又是一段平靜的日子,直到那天,薑維軒回來了。
那天早上,在微風習習中,薑維軒踏著鈴聲進了教室,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像白紙一般,但那燦爛的笑容足以感染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