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後,想起從前,洛夕陽覺得她和林子夜最終沒有在一起的最重要的原因是,林子夜總有很多理由忘記她的生日,忘記他們之間的種種約定,任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卻從來不會擔心,大概是熟悉了很多年,這種曖昧遲遲不來。
二十歲的生日,雖不如成人禮來得重要,但於洛夕陽而言卻是不同的,十八歲那年父親去世,母親重病,自然沒有人記得她的成人禮,所以就這樣過去了,她說過要好好過一個二十歲生日,其實好好過也隻不過是能和林子夜一起去一次遊樂園,做一次摩天輪。林子夜不恐高卻獨獨承受不了摩天輪,而摩天輪又是每個女孩子心中的一個夢,所以洛夕陽央求好久才換來林子夜的同意。可是……
洛夕陽坐在河邊欄杆上無聊地晃著腿,對岸的摩天輪夢幻又明亮,似乎隔著河就能讓她走進幻境裏。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
再一次撥打不通的電話和服務人員的提示音,洛夕陽忍不住罵出了口,“該死,子夜到底有沒有把我的生日放在心上啊?”抬手看看時間-11:30。
而此時的林子夜正在學校忙著社團活動的部署,不遠處的桌子上手機無聲地閃著微弱的光亮,可是周圍的人誰也沒有在意。
11:45。曙光拎著袋子氣喘籲籲跑過來,在洛夕陽麵前站定。
洛夕陽拍著他的肩膀,笑了,“還是你小子靠譜啊!啤酒帶來了沒?”
曙光打開袋子,拿出啤酒罐子遞給她,“前輩,大半夜叫我出來就為了喝酒?”接到洛夕陽電話的時候,他都準備睡覺了,可是聽著洛夕陽失落的語氣,他還是答應出來找她。
“不行啊?我閑著無聊就想喝酒。”
“可以,當然可以。”曙光認命地在旁邊坐下開始陪洛夕陽喝酒。
洛夕陽酒量不行,曙光終於深有體會,喝了不到三罐,就開始哭訴林子夜種種不好,靠著他的肩膀哭的稀裏嘩啦,停都停不下來。曙光隻能一邊安慰她一邊心疼自己的襯衫,當然他也明白了平時洛夕陽堅強的外表隻是一層保護色而已,其實她也和其他女孩子一樣脆弱,一樣在難過的時候需要別人的安慰和保護。那天最終林子夜是沒有來,沒有像偶像劇和小說中一樣男主總是在最後一刻來到女主的身邊,或許她不是女主,所以她沒有這樣的待遇,從始至終都是曙光陪著她,陪著她喝酒,陪著她坐摩天輪,陪著她許下二十歲的生日願望,陪著她祭奠逝去的青春歲月。
第二天,洛夕陽沒有去找林子夜,林子夜沒有任何反應。第三天,兩人依舊沒有見麵。一切風平浪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林子夜記起這件事是一個星期以後,當遲來的快遞送到學生會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洛夕陽的生日已經早就過去了。結束了學生會的工作,他難得主動一次去找洛夕陽,順便將禮物送去。
查看了她的課程表,然後去教室找她,當他來到教室的時候,看到的是洛夕陽和曙光歡快地聊天的場麵,兩人有說有笑,洛夕陽還會捏捏曙光的臉做個鬼臉。
低頭平複一下心情,嘴角掛起標準的微笑,然後走了進去,“夕陽。”
曙光感覺洛夕陽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才轉頭對著林子夜笑了笑,“子夜,你來了。”
“恩,來送東西的。”林子夜把手裏的禮物遞了過去。
“多謝了。”洛夕陽毫無遲疑地接了過去。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等學生會的事結束,請你吃飯。”
“好。”洛夕陽笑眯眯地點頭。
原來林子夜從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他們之間遇見過很多類似的事情。可是,漸漸他發現洛夕陽和他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來找他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在一起時,她談論曙光的話題越來越多,似乎他們漸行漸遠。後來,他們竟然還為此第一次吵架。再後來,林子夜提出了分手。
洛家。
客廳。洛夕陽手裏拿著遙控器不停來回地換台,實際上眼瞳沒有焦點,思緒不知飛到哪個國家旅遊去了。
洛母實在是不耐煩奪過遙控器,“再換下去,電視都該壞了。”
洛夕陽撇撇嘴,拿起茶幾上的薯片吃了起來。
“對了,最近小夜怎麼都不來了?是不是你又和他鬧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