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急等待秦臻回信的日子裏,時間仿佛一轉眼就過去了。
幾日後的周五,蘇藜午休剛起床,便聽到吳管家的敲門聲。
“什麼事?”蘇藜對著門外問道。
“蘇小姐,君少剛才打電話回來,讓您準備一下,等下班他回來接您。”吳管家謙恭有禮的聲音自門前傳來。
“接我?幹嘛?”蘇藜不解。
“先生沒說,應該是要出門,您先起來準備一下吧。”
“哦。”
蘇藜百思不得其解地收拾好,正準備下樓,又聽吳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蘇小姐,裴小姐的電話,找您的。”
“哦,來了。”蘇藜應答著往門外走去。
果然是裴世娜,蘇藜拿著話筒有些莫名其妙:“娜娜,有什麼事嗎?”
“小藜,今晚一起出來吃個飯吧。”裴世娜靈動真摯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已經向知遠申請過了,你也不能每天都在家呆著吧,出來走走對寶寶也有好處。”
“有什麼高興的事嗎?”蘇藜依舊疑惑,不過她總算明白君知遠為什麼要帶她出去了。
“也沒什麼。”裴世娜笑,“我哥不是來瑞城了嗎?想請知遠他們聚一下。況且知遠還差我一頓接風宴,也正好一並還了。”
“哦。”蘇藜點頭,轉而又問,“不過,這樣不會不好吧,都是你們認識的人,我也不熟。”
“沒什麼人,就我和我哥,還有知遠、子蕭和書航,他們你都是認識的。隻是一個小小的聚會,不礙事的。”裴世娜依舊笑得真誠。
“哦,那一會兒見吧。”頓了頓,蘇藜才道。
“可別遲到哦。”裴世娜打趣。
“知道了。”
放下電話,蘇藜覺得心口有些悶,便起身向後園走去。
看來君知遠確實很在乎裴世娜,隻要是她開口,他都會答應。上次逛街是這樣,這次晚宴也是如此。
或許這就是在乎與不在乎的區別吧。
裴世娜是他在乎的,所以隻需要一句話,便已經勝過她頭破血流的抗爭。
不遠處的花園裏,有女傭在認真地為那設計別出心裁的矮灌木修剪枝葉。蘇藜站在一座假山旁遠遠地看著,幾乎出了神。
那樣嫻熟的手法,憑著慣性重複的動作,根本無需經大腦反應一遍。從前她也是反射弧特別長的人,可唯獨對鋼琴,她可以憑慣性,將一支複雜的曲子彈得靈活自如。
輕緩的樂聲從白色的琴鍵流瀉而出,像柔軟的月華鋪灑在夜晚的湖麵,嫋嫋的薄霧從湖麵冉冉升起。
身後有一雙手,緩緩圈上了她的腰。仿佛意料之中,她並未覺得驚異。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時光突然在那一秒停滯。
有一瞬間的恍惚,修長的玉指覆上放在身前的大掌,淡淡開口:“西銘。”
環在她腰上的手突然緊了緊,下一秒,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身子頓時僵住,隻一瞬間,她已經忘了下一步的動作。
這個人,分明不是西銘。
而她,也不再是從前那個被人捧在手心裏的蘇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