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你給我出來,臭丫頭!”厭煩且暴躁的聲音在黑夜裏異常響亮,空徹無人的巷子,昏暗的燈光,回應他的隻有安靜,“我知道你躲在裏麵!”男人立在街口,把手中的酒瓶往前一甩,嘭的一聲,碎片四濺,尖銳的玻璃破碎的聲音讓黑暗的角落裏的某一處一抖,瑟瑟顫抖。“有種你不要回家,有種你永遠不要我來養!”男人吐了一口唾沫,聲音還是響亮,同時也是充滿輕蔑。他不相信,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孩,脫離他可以生活!
或許,就是因為這一份放心,再加大了他的狂莽。
男人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便踩著昏暗的燈光往前走,“畜生!讓我找到你我就打死你,你這個畜生!”酒氣在男人周圍蔓延,步子歪歪扭扭的,開始走入巷子,他極力眯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一點一點地看清楚巷子裏的環境,晃了晃腦袋,把醉意驅散一點,好讓視線更加的專注。與此同時,恐懼,也在角落的一處逐漸加深。腳步聲,一下一下,逐漸接近、接近……懸起的心髒,隨著幾近接近的腳步聲,接近暫停!“臭丫頭!”隨著一聲斥罵,一陣亂響,男人把角落裏的一堆雜物一翻,蹲在角落的女孩被發現。她維持著顫抖,嚇了一跳,幾乎是整個人往後倒了,先是用驚恐的眼神看著男人,繼而哆嗦著嘴唇,“爸……”一個字,擠出來,似是求饒。“我不是你爸!”一個字讓酒醉的男人更生氣,揚手就是一巴掌,女孩被他打得整個人撲在地上,小小的人兒,八九歲的樣子,極其瘦小。女孩兒又怕又疼,全身顫抖,站不起來,她睜著眼睛看著男人,即便害怕,卻沒有眼淚,即便疼痛,但是沒有淚光,她看著男人瘋紅的眼睛,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再喊出那個字。“我看著你就惡心!”男人冷聲,“你這張臉,真醜!”說著,就要過去把女孩兒抓起來。驚恐的眼神裏充滿絕望,她以為,這一次,她真的會被他打死了。然而,黑暗中,一個影子突然衝了出來,撲在男人身後。當蠻力久久沒有落下來,女孩那因為恐懼而閉上的眼睛才睜開,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跟男人對峙。那個身影緊緊鉗製著男人,即便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但是女孩感覺到他在用力。這個人的出現,毫無預兆,或許說,是因為女孩兒沒有想過。她沒有想過,會有人幫她。這一直以來,就連她的母親,也隻是叫她忍氣吞聲,就連她的母親,在她挨打的時候能做的也隻是緊緊抱著她,母親從不阻止拳頭的落下來,隻是會替她擋住,她以為,這就已經是她所能得到的最大的幫助了。然而,現在卻有人,直接幫她把傷害攔截。女孩呆呆地看著那個身影,那個身影不高,不大,不胖……她試圖看清,眯了眯眼睛,長長的眼睫毛隨之顫了一下,卻還是看不清楚。“你走啊!”愣著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一句。“你還呆著幹什麼?快點走啊,我攔不住他了!”歇斯底裏的聲音,那是一個男孩兒。“滾開!”男人吼了一聲,一甩手,就把男孩摔下來,繼而看向女孩,喝了一聲:“唐漫!”憤怒、暴躁,恨不得就把口中之人撕開的狂怒。男人正欲兩步走過去的時候,身後的男孩兒像魚兒一樣反彈,又從後麵抱住了他,死死的,緊緊的,不鬆手。“走,我叫你走啊……”還是那句話,固執,像是拚盡最後一口力氣,空氣中僅存的一絲力量,被他硬生生拽了下來,塞進自己的身體裏,如果再多一會兒,他就堅持不住了,“快點走!”女孩兒抖了抖,一下子驚醒過來,聽到號召一樣,慌忙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跑起來。狼狽、慌忙,她跑了兩步就回頭,站住腳步。她試圖看清楚幫她的人,但是隻看到一個身影,唯一記住的,就是那句——“快點走!”最終,女孩兒跑了,在第一次被切切實實的幫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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