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拴虎石(2 / 2)

一日,老虎在山中奔跑,不慎腳心紮進木刺,疼痛難忍,嘶叫聲聲。小二娘知其原由,既痛又怕,思來想去,讓黑虎臥在大門之外,把腳從下水洞伸進來,她用針精心為虎挑刺。挑著、挑著,老虎疼得一聲怒吼,把小二娘嚇死在院內……

小二娘死後,黑虎悔恨不已,每日哀鳴不止,最後死於山中。鄉親們得知後,為其精神所動,便在橫水嶺上建廟立寺,尊其為黑虎神,橫水嶺也改為黑虎嶺。

這是每一個良坪人耳熟能詳的故事,這是一個在長子大地上婦孺皆知的傳說,曆經千年,經久不衰。並在其漫長的曆史演繹中,被渲染、被神化,融入了濃厚的悲劇色彩,進而達到了至善至美、至純至真的理想境界。《潞州誌·名宦誌》中是這樣記敘唐代這位縣令的:“崔玨,一名元靖,樂平人。貞觀間舉進士,為長子令。廉潔公直,政立化行,發奸擿伏,民不敢欺。按《一統誌》,人為立碑雲:虎常傷人,君祈諸神,不以強弓毒矢,而以一介之士,追虎至而殺之。今縣治有祠,鄰境州縣亦多有之。”

時至宋朝,仍為崔玨建有祠堂,並刻有碑記,雲:“長子縣舊有唐縣令崔君祠堂。君諱元靖,嚐宰是邑,以異政稱,而唐史不載。縣之東數裏有碑,蓋紀其事跡,歲久磨滅。特故老相傳雲:山有虎害人,君祈諸神,不以強弓毒矢,而以一介之士,追虎至而殺之。既去,邑人遂為立祠刻石。嗚呼!君之德過人遠矣。雖沒數百歲,而遺風餘烈,可想而畏也……”

由此可見,民間傳說與史實記載有著一定的相似之處。這絕非無意的巧合,而是曆史真實的佐證。今天,黑虎嶺、拴虎石、幹河村雖已從曆史的記憶中淡出,但建於清康熙年間的府君廟仍在長子一中的校園昂然屹立,《拴虎石》的民間史話和《崔玨斷虎》的地方戲劇依然在長子大地上廣為流傳,那位清正廉明、為民除害的縣令崔玨,依然活躍在人們的口碑文化和戲劇舞台上,為世世代代的長子人所敬仰。

“青天無雲日卓午,道路縱橫走狼虎。磨牙掉尾群食人,髑髏夜泣倀魂苦。使君奮怒祈諸神,一念精誠流肺腑。上帝好生陰佑靈,狼虎就縛如擒鼠。嗚呼!猛獸之猛尚肯誅,苛政之苛寧肯施。可憐率獸食人者,惡在為民父母歟。”

這首無名氏的《殺虎行》,更是道出其中緣由,令人悟出真諦。從拴虎石到崔玨斷虎,絕不僅僅是一種單純的崇尚心理和文化現象,而是一種民族精神的滲透和張揚,同時也生動地再現了曆朝曆代的人民對苛政如虎、為虎作倀、狐假虎威等各種社會醜惡現象的鞭撻和對崔玨那種“廉潔公直、政立化行”,敢於拿虎試問、繩虎以法的社會人文形象的追尋。

從這個意義上講,《拴虎石》的故事本身就已經具備了極強的生命力,它將成為一種精神的象征,顯示出其不可小視的存在價值!

長子縣常張鄉西莊村西北的一道土石嶺上,由於堆滿了大小不等的塔狀石頭摞而被形象地稱為石摞嶺。關於石摞嶺,民間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傳說。正是因為兒時偶然聽到的這個傳說,十多年後,一位小年輕相約兩個夥伴,長途驅單車,去圓自己的童年夢,這是一趟多麼詩意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