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蕊強作鎮定,說:“各位好漢,我們姐妹隻是路過,什麼都沒看到、錢財都可以給你們,千萬不要傷害我們!”
部分黑衣人在打鬥中失了頭套,為首的那人眼裏露出猙獰的寒光,他雙手一揮,四名手下迅速襲來,二女鋼刀架喉,命懸一線。
亦蕊顫聲道:“我們是四貝勒府的人,這別院也是四貝勒的,你們豈敢在他的地盤上放肆?”
“這小妞,說話挺猖狂的!四貝勒算什麼……”一眾黑衣人肆無忌憚地狂笑議論著。
亦蕊感覺到凝秋輕輕捏捏她的胳膊,隻聽凝秋朗聲道:“大膽!我是四貝勒嫡福晉,誰敢犯我!小心四貝勒將你們滿門抄斬!”
為首黑衣人一怔,疑道:“你是福晉?”二女都穿著尋常衣服,但凝秋遠比亦蕊年長,臨危不懼的氣度,令黑衣人已信了三分。
凝秋喝道:“你不信?蕊兒,將四貝勒令牌拿出來給他們睢瞧!”說罷,她一推迷迷糊糊的亦蕊,提醒道:“嚇傻了?把令牌拿出來!”
亦蕊知凝秋為了二人鋌身而出,心中感動,危急關頭不容多想,掏出令牌執在手中。原以為那幫人見了令牌還要囉吒半天,沒想為首那人臉都白了,召集幾名手下相聚商討。為首那人衝二女揖手道:“福晉,我們受了命令,並非故意衝著對四貝勒來的,但我兄弟幾人已露了形相,您這活人證就必死無疑。”
凝秋忙說:“本福晉知你們是受人之托,不予計較。”
為首那人說:“不成,事已敗露,我們無法和主人交待,也是一死。”
亦蕊插話說:“你家主人是誰,我們沒興趣知道。但他讓你弑殺皇嗣親眷了嗎?恐怕這罪責,他也擔當不起吧!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為首那人遲疑道:“什麼交易?”
亦蕊說:“你放我們二人走,四貝勒府保證不追究你們,還賞銀千兩,讓你們遠走他鄉,避開風頭。”
此話一出,黑衣人如沸鍋裏的餃子,群情激昂。為首那人略帶激動地說:“你真願意給我們千兩賞銀,並不追究。”
亦蕊對凝秋對視一眼,凝秋說:“一言即出,駟馬難追。”
為首那人指著凝秋,對手下吩咐道:“把她綁起來!”
“為何?”亦蕊被強行拉到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凝秋被人綁起扛走。
為首那人說:“我放你回去,準備五千兩銀票和一張四貝勒手謄免死令,今夜子時,淮揚坡雲燕亭交易,隻準你一個人來,否則,福晉小命難保。”那人不斷上下打量癱倒在牆根的亦蕊,淫邪地說:“你比福晉可漂亮多了,四貝勒怎麼沒納你進房?哈哈……”
那些人走後,亦蕊艱難地爬起身來,她並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而黑衣人的出現使她加重對別院女子的好奇。她扶著牆,走到了別院門口,數十個侍衛倒在地,身上並無太多傷痕,幾乎都是心口一刀致命。院子裏長著棵高大的棗樹,樹後露出一雙穿粉色繡花鞋的腳。她定了定神,撫著胸口,向樹走去。那個女人伏身向地,看不清麵容,但她長發及腰,身材成熟,凹凸有致,顯然不是立言。亦蕊正想上去看個究竟,發覺門外響起一片得得的馬蹄聲,沙塵滾滾。胤禛焦急地聲音傳來:“蕊兒,你在哪?”
原來,趙明在亦蕊的威脅下不得不準備好馬車和地圖,但心裏一直忐忑不安,苦於胤禛與太子對峙的場麵不敢幹擾。沒多久,車夫屁滾尿流地回來了。那人是個精明膽小的,感覺不對勁,拋下二女先逃回了四貝勒府。趙明知大事不妙,顧不得太子在場,將事情做了回報。胤禛撇下太子,召集遲朝等人,策馬向西郊別院馳來。
陽光透過棗樹,形成斑駁的黑影,一堆死屍中,亦蕊的麵孔突顯得蒼涼慘白,胤禛將她搶進懷裏,力圖去溫暖那僵硬的身軀。
遲朝檢查了一遍屍體,暗自唾道:“卑鄙!”隨即回報胤禛:“稟貝勒爺,在下安排的侍衛大部分是聞到迷香,或受暗器偷襲後,再一刀致命。所以,身上幾乎無打鬥痕跡,這幫無恥的歹人,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胤禛緩緩道:“梓傾姑娘怎麼樣?”
遲朝搖搖頭。
“梓傾?”亦蕊腦海中出現那個長袖善舞,娉婷似蓮的輪廊。難道住在別院的女人是梓傾?
胤禛說:“那日怡紅院大火,我始終覺得非比尋常,或許是有人暗中籌謀。梓傾姑娘托人稟報有內情相告,卻需要我滿足她一些要求。哼……”他嘴邊浮起一絲輕蔑的笑容,“別院、金銀,爺可以給,但她太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