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允許他套現,把他拖著一直耗下去?”曹原頃刻間對喬總的態度已經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頂禮膜拜變成恨不能同歸於盡。
“當然不行!”戈衛星已經忍不住光火,“恰恰相反,無論誰打算給你們投資,都會明確約定必須在第一時間安排他套現退出,因為他對公司沒有任何價值,隻會增加股權結構和決策機製的複雜性。”
“那——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戈衛星隻是聳一下肩膀作為回答。
曹原探手從戈衛星麵前把那份曾帶給他無限欣喜和企盼的協議拿過來翻看,找到當初喬總特意加上的兩句話——“無論出現何種情況,隻有當甲方的投資全部到位後,股權轉讓才生效;無論出現何種情況,隻要甲方的投資全部到位,股權轉讓就立即生效”,他不得不咬牙切齒地再一次歎服喬總的老辣,前一句是障眼法,後一句才是殺手鐧。如果沒有大筆投資即將進入,喬總當然不會貪圖根本不值錢的股權,而整篇協議的致命漏洞是竟沒有對投資到位設定一個明確的時間期限,喬總正是用毫無實際意義的高姿態打消掉曹原的戒心,使他把主動權和護身符都拱手送給了喬總一方,想到這些,曹原的心情難以言說。
也許是曹原無法掩飾的痛苦情狀讓戈衛星良心發現,居然有些同情地說:“這次你們的損失真是很大,輕易就流失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果那五十萬到得早,你們好歹還可以拿來支應一陣。可是,如果沒有融資成功,那筆錢你們永遠拿不到;如果融資成功大筆資金馬上到位,拿到那五十萬又有什麼用呢?還有,融到的資金得有一大塊付給那個家夥讓他退出,這也會影響你們後續的資金使用,本來可以展開手腳大幹一番,結果卻被打了折扣,唉……”
這聲歎息讓曹原的心又深深地墜了下去,許克卻清醒得多,他關心的不是已經發生的而是尚未發生的,關切地問道:“這件事對凱蒙方麵的決策會有什麼影響嗎?”
“當然有,甚至會是顛覆性的,不然對方也不會要你們一直瞞著我們,從這點來看,他們和你們的利益倒是一致的,都不願看到融資失敗。”戈衛星剛才那點同情心已經像寶貝一樣隻亮了一下就被收了起來,他和投資經理對視一眼,聳下肩膀說,“很顯然,我們的投資成本至少增加了百分之二十,同時還產生了新的不確定因素,而且,你們對這件事的處理方式我們也需要再做評估,畢竟你們是遲至今天才把這份東西拿出來,我們不得不concern,還有什麼樣的surprise在等著我們呢?”許克正要表白,戈衛星已經擺手說,“例如,公司的登記文件中明確記錄你們還有一位股東——邱儉先生,但你們一直不同意我們和他取得聯係,這就很不正常。”
這個問題許克自感不便作答,他看一眼曹原,曹原咬住嘴唇想了想,既是對戈衛星又是對許克說:“嘉理德這件事隻有一個好處,就是教育我們必須著手解決股權問題了。我們不想讓你們和邱儉聯係,就是因為……他很快就不再是股東了。”話一出口,不僅戈衛星和投資經理一臉錯愕,連許克也愣住了。